沈轻晏转身,又往屋里走,问剑摸不着头脑,傻乎乎地跟着走了两步,沈轻晏回过头来,问:“你做什么?” 问剑一拍额头,“是,是,属下应该什么也不做。” 沈轻晏却说:“不,你想法子去打听打听,究竟一个男子,该怎么讨得女子欢心。实在不行你就去翻翻书房里那本书,捡有用的与我说。” 问剑立时明白,公子这是遇到了大问题,赶紧把胸脯拍得呼呼作响,“这种事交给属下,您且就放心。” 沈轻晏怀疑地看他一眼,之前纸上谈兵的“惨烈”,不是没经历过,可身边能说说这种话的,唯有问剑寻刀,问剑不靠谱,那个寻刀……恐怕会说出“公子不如直接拔刀出来砍在床边,问公主到底是什么心思”之类的话,除了雪上加霜,什么忙都帮不上。 叹口气,他打开了房门,走进去。 昭宁已经把他的软枕抱在怀里睡下,显然是做好了独自安眠的准备,听到脚步声后,她扭过头来,赶紧往床里蹭了蹭,“怀恨在心归怀恨在心,别抢我被子。” 沈轻晏本想着直接把她捞进怀里,闻言差点没绷住,掀起被子靠过去,昭宁又往后缩了缩,很警惕地道:“好好说话,别动手,不然我去父皇面前告一状,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明明是威胁的话语,被她说来软绵绵的,沈轻晏俯过身去,问:“先前在宫中,母后是怎么说来着?” 昭宁茫然,沈轻晏提醒她,“你该唤我什么?” “夫君。”昭宁老老实实地回答,又不忿,“可我都容许你喊我‘昭宁’,我喊你‘沈轻晏’也很好啊。” “不,你喜欢我唤你的名,我遵从了,我喜欢你唤我‘夫君’,你是不是应该投桃报李?” “这话有些道理……行,往后我就这么喊你。” “现在就喊一声。”沈轻晏正色道,“先熟悉熟悉。” 昭宁有些别扭,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脆生生地喊了声“夫君”。 沈轻晏颔首,谆谆善诱,“你既喊我‘夫君’,我就得做些夫君该做的事,你说,身为人夫,应该做什么?” “这个我知道。”昭宁利索接话,“护着我,哄我高兴,听我的话,什么都不违逆我,沈轻晏……夫君,这么说来,你很多都没做到呢。” 沈轻晏万料不到她会这样回答,忍耐着问:“还有呢?没其他的了?” 昭宁摇头,“就这些你都做不到,还指望其他的?” 沈轻晏道:“好,那慢慢来,咱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 昭宁正要问“什么是最简单的”,话还没出口,她的驸马又将她吻住。 和之前不一样,这个亲吻尤其热烈,还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心,昭宁挣了一下没挣开,再想推时,沈轻晏的手已经无师自通地抚上了她的脊背。 一丝丝酥麻的感觉从脊梁而起,直窜天灵盖,随着他的动作,昭宁愈发迷糊,最后心里反反复复,只得一句话。 “沈轻晏这模样,倒真不像清心寡欲二十多年的。” 夜还很长,秋风吹散云彩,带着枯叶溜进院落,却在窗前止步,室内暖如春日,烛火一直未熄,静静地燃到了头,月光探过窗格斜照在地上,明亮里藏着点羞怯。 一如昭宁的眼睛。 等秋风如潮水般褪去,她藏在被子里,软软地说:“怎么办呀?” 沈轻晏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面庞,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什么?” “宫里的教养嬷嬷说,最好……最好要清洗一下,可现在叫碧琴绯月,她们一定就都知道了。” 沈轻晏一笑,“挨到明日,她们也同样会知道。” “可是之前那么久没有……”昭宁羞恼,“忽然一下圆了房,她们一定觉得是因为今晚你讨了我喜欢,堂堂柔仪公主,竟然这么容易就降了。” 这道理沈轻晏没听过,但他到底记住了问剑的一句话——“陷在情意里的男女,往往都是不讲道理的”,于是他只认真问:“那怎么办?” “不然……你去烧水,再提进来,咱们用完后你倒去后院草地里,神不知鬼不觉。” 沈轻晏忍不住笑了笑,点点头,“好,听你的。” 于是堂堂沈世子起来披了衣裳,打了井水去烧。 于是浅岚居里里外外守着的仆从侍女全部被惊动了——能让沈世子亲自动手干活儿,那一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从打水到添柴到起火,沈世子亲力亲为,其他人见居然是来真的,吓得瑟瑟发抖,恳求世子别再沾手这些粗活,放着由他们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