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沈轻晏开了口，“睡吧。”

昭宁闷闷地来了一句，“多谢。”

“我说过，夫妻之间不需那么客气。”

“你再等等我。”

沈轻晏淡淡一笑，又将她搂紧了些，“睡吧。”

一路从铁面司厮杀出来的人，哪里会等待，第二日一早，才带着问剑出了门，就说：“这些时日铁面司的事你先不必管了，去找些情意绵绵的话本子来。”

“是公子要看？”

“不，送去浅岚居。”

“属下记住了，早知公主喜欢这些，属下早就寻来送去了。”

沈轻晏却说：“公主没说喜欢这些，只是她似乎尚未开窍。”

问剑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世子这是在揠苗助长。

而浅岚居里，昭宁一边用膳，一边问碧琴：“万怜卿昨天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就是在自个儿的小院里逛了逛，脸上倒是一直挂着笑容，之前跟在她身边的婢女，她也打发走了，只用咱们府上的人。”

昭宁点点头，“看来她说的都是实话，既然如此，今日去私塾，就把她一起带上。”

万怜卿来京这么许久，却一直不曾好好地逛过，这次跟在昭宁身边，光看私塾里孩童念着书，就看入了迷。

昭宁问：“以前你没进过这种地方？”

“没有，我爹还在世的时候，请先生来家中教我，但也就教我认了字，这样讲大道理的书，我从没念过。”万怜卿有些伤感，“假若我也能读书科举，又何须寄人篱下。”

“是我多言了。”

“不，不，是我不该想起叫人伤心的事，现在能跟着公主，已经比昨日前日不知好了多少。”

昭宁道：“如果有机会让你进私塾读书，你会高兴么？”

“当然。公主，都说寒窗苦读，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但若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第一个去。”

“你总是说大实话，一点儿海口都不夸。”昭宁笑眯眯，“我想办个私塾，只收女子，到时候你就进去跟着念书。不过你得帮我出出主意，看看怎么把这私塾建起来。”

万怜卿眼睛一亮，“好，我一定认真想一想。”

昭宁没想到她说的“认真”，也是实打实的，接下来不论昭宁同碧琴绯月议论什么，她都充耳不闻，就在一旁皱着眉头，有时还会掰着指头念念有词。

从私塾里出来，昭宁看她这般辛苦，逗趣问：“要不要给你借来纸笔，免得记不住。”

“那就太好了。”万怜卿顺嘴答了，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同谁说话，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子，满眼的娇柔歉疚，“公主别见怪，我不是个聪明人，但凡琢磨起什么事，就顾不上别的。”

昭宁却说：“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么小心，你既然想得这么用心，自然是发现想让女子念书会有许许多多的困难，所以你若跟着我，最要紧的就是不能太柔弱。”

“是，我记得了。先前学怎么扮柔弱学得太用心，时不时就流露出来，但公主请信我，我本来的性子，并不是这样的。”

昭宁忍不住笑，拉着她去吃先前寻到的各色美食，万怜卿之前也没接触过这些，却不见有多少兴致，她已是全心全意，扑在“如何帮公主开好私塾”上头。

正用着膳，外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不一会儿守在门口的侍卫进来禀报“魏公子求见”。

有阵子没见魏连溪，昭宁看到他一身极其素净的装扮，觉得稀奇，“你转了性子了？”

魏连溪行了礼，笑说：“近来开始修身养性，看看能不能把自己的名声扭转过来。”

言罢他又看向万怜卿，“想来这位就是沈世子的表妹万姑娘罢？”

昭宁讶然，“你们认识？”

万怜卿眼下有自己的事情，不想搭理任何男人，听到这话赶紧摇头。

魏连溪说：“我与万姑娘素不相识，只是卫国公府沈世子的小表妹住进公主府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

昭宁眼睛瞪大，“才短短一天时间！”

“有些消息流传开去，不用一天，半天就够了。”魏连溪给自己倒了杯茶，“眼下大家都说柔仪公主好大度，已经在帮驸马物色妾室了。”

知道国公夫人就等着这个机会，昭宁无奈道：“你人脉广，也帮我散布散布，就说万姑娘与我投缘，所以请她进府小住，将来我与驸马还要帮她觅得良婿。”

魏连溪连连点头，“这就包在我身上，不过我也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