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厂实际上就是个小作坊。<\/p&t;前面的门厅，摆着柜台，柜台里全部是袜子，色泽鲜艳的尼龙袜，时髦的皮肤袜，长的、短的，都有。<\/p&t;柜台后，坐着一位烫卷发的阿姨。听说要找唐倩，扯着喉咙喊了一嗓子：“唐倩，有人找。”<\/p&t;过了一会儿，旁边的一扇门，走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p&t;唐倩又惊又喜，扑上来抱住华英：“英子，是你啊！”<\/p&t;华英很高兴，又有些心酸。她的世界，虽然现在压力大，但是未来可期；唐倩的呢，为了生存，像蚂蚁样忙碌，却看不到出路。<\/p&t;唐倩拉着她，往外走。<\/p&t;“下班了吗？”<\/p&t;“我们是计件工资，我今天打了100多双袜标，够本了！走，我请你吃绿豆冰棍！”<\/p&t;“唐倩，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事吗？到正道街去打工？”<\/p&t;唐倩眨了眨眼。<\/p&t;“我认识一个人，她叫黄蔓芝，她想做化妆品批发生意。你和她联系一下。”华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纸上写着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黄蔓芝画廊的，一个是她男朋友的。<\/p&t;“我能做什么？”唐倩接过纸条。<\/p&t;“你帮她看店，做营销，她负责订货、招商，别小看看店……”<\/p&t;“可是我妈……”<\/p&t;“我和她说过你的情况，她说你妈可以先住他们家。他们家三层楼的私房，房子多得住不完。你就住在店子里，得空，你把你妈带到附近的666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看看是什么病，对症治疗，肯定比吃那些中药强！”<\/p&t;“要是生意不好呢？她开不起我的工资，我没钱给妈看病……”<\/p&t;华英拍拍她的肩膀：“相信我，正道街，会成为全国著名的商品批发市场，那里会诞生很多亿万富翁、千万富姐，你也是其中之一！”<\/p&t;唐倩笑，这个饼太大，她消化不了，但好歹能改变现状。<\/p&t;“好，听你的。”她把纸条揣到裤兜，又从另一个裤兜，掏出两双丝袜，塞到华英的手里：“谢谢英子，这是厂里发的玻璃丝袜，送给你！”<\/p&t;路边有个冷饮摊，唐倩跑过去，买了两支绿豆冰棍。<\/p&t;两人边走边吃。华英把这段时间，她在学校的情况，当故事讲给唐倩听，包括最近发生的青蛙开膛事件。<\/p&t;“你觉得会是谁？”<\/p&t;“与你有过节的三个人，何灿、赵晶晶和汪霞。赵晶晶是城里来的娇小姐，这么恶心的事，她干不出来，首先排除。”<\/p&t;“那就是何灿，汪霞是女生，干不出来这么残忍的事！”<\/p&t;唐倩摇头：“我觉得是汪霞！你记不记得，初二的生物实验课，解剖青蛙，一班二班是一起上的，当时你的呕吐惨状，所有人看到了，包括汪霞！她知道你害怕开膛破肚的青蛙！”<\/p&t;“还有一个理由证明，我原来听汪玲吹牛，汪霞的理想是当名医生，她去年的高考志愿，填的就是青城医学院。一个想当医生的人，难道害怕剪开青蛙的肚子？”<\/p&t;唐倩咬牙切齿：“一定是她！汪家姐妹，都不是好东西！”<\/p&t;难道真是汪霞？华英以为，上一次假借她的“梦游”，她们俩的恩怨已了。<\/p&t;两个高中生，能有多大仇？<\/p&t;“华英，汪霞这人，蛇蝎心肠，比她姐姐还阴毒！马上就要高考，你要当心她使阴招！”唐倩拉住她的胳膊，反复叮嘱。<\/p&t;华英回到学校，获知一个好消息。<\/p&t;模一，她的名次飙升到第12名。物理成绩以76分，名列第二，仅次于黄健的91分。<\/p&t;物理夏老师说，这次物理模拟卷严重超纲，难度系数堪比，史上最难的1987年高考卷，凡是分数达到50分以上，都算及格。<\/p&t;夏老师对华英赞赏有加，请她上台，讲述倒数第二题的解题思路。<\/p&t;华英走上讲台，心脏扑通扑通跳快；眼睛一扫，乌压压的脑袋，神色各异的表情。<\/p&t;心慌意乱，说话磕巴，听众们不耐烦，窃窃私语，如同蜂窝一样嗡嗡嗡。<\/p&t;额头的汗珠滚落，无意垂眼，余光落在黄健脸上。<\/p&t;黄健微笑，如同晨起的第一抹阳光，让人安宁，又充满希望。<\/p&t;华英心神稳定下来，口齿清晰，讲完了题目。<\/p&t;夏老师将华英表扬一顿，她回到座位。左前方的黄健，右手握拳撑住脸颊，大拇指翘得高高的。<\/p&t;华英心领神会，红霞飞满脸颊。<\/p&t;黑板右上角的数字不断在递减，52，51，50……<\/p&t;华英的学习热情高涨，五月份的二模，她的名次又往前进了一步，考到第十名。<\/p&t;这个成绩，填报青大建筑系，基本上没有问题。她欣喜万分，完全忘记了唐倩的警告。<\/p&t;某天下午，赵晶晶没来上课，一直到晚饭时间，才回到教室。<\/p&t;她的手里拎着一只袋子，香气扑鼻；手往袋子里掏，掏出一大捧栀子花。<\/p&t;她给周围的女生，一人发了两朵。<\/p&t;晚上回到寝室，住在隔壁的乔林兰跑过来，对华英说：“我有鼻炎，闻不得花香。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