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人物,被高书记杀鸡儆猴之后,不管他们心里头怎么想,起码表面上也都努力工作,积极向上了。 这样就可以了,每个单位都有稗草,只要这些稗草别去侵占麦苗的营养就行。 临近春节,单位里的人都沉浸在即将放假的喜悦之中,每天谈论着又置办了哪些年货。老家在外地,想回去过年的,心思全放在怎么能买到火车票上。有门路的到处托关系找铁路部门的人,想走后门买票,没有关系的,便凌晨披上厚厚的军大衣,带着马扎去排队,或者花高价从票贩子那里买票。 黄丽梅娘家在外地,从调到京城之后,还没有回去过,今年便想带着丈夫、孩子回去一趟。无奈车票太难买,她丈夫本就不愿意去丈母娘家过年,更不愿意顶风冒雪的去排队,她自己也不愿意去,于是便在单位里到处问谁有铁路方面的关系,能帮她买到票。 颜如许跟京市铁路局的列车长陈良相熟,但也不可能为了别人去麻烦他,所以黄丽梅问起来时,她便推托说不认识。后来,还是黄丽梅实在没有找到关系,只得压着丈夫跟她一起去排了队才买到票。 第二天黄丽梅的脸被凌晨的冷空气冻得发红,到了办公室之后就开始发热,直到快下班了,脸上的红才褪去了。 晚上,余韵未退,两人抱着躺在一起,懒洋洋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颜如许脸贴在康从新汗湿的胸膛上,跟她说起了没有帮助黄丽梅的事儿,问:“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帮她?” 康从新撩起她被汗洇湿的额发,帮她擦擦汗,说:“你不欠她的,没有义务必须要帮她。没有能力却要烦别人帮她,那便是慷他人之慨,欠自己的人情,没有必要。这天底下,那么多人都是老老实实自己去排队买票的,为什么她不行?如果你帮她走后门买到了票,岂不是多了一个凌晨去排队而买不到票的人?” 颜如许被他说得笑了。她并不是因为没有帮助黄丽梅而后悔或者愧疚,只是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她跟康从新说这件事的目的也是为了疏解这份不舒服,果然,康从新说完,她心里头就舒坦了。 她咯咯笑着,说:“康副总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让人心服口服!” 康从新也笑,“你服了吗?” 颜如许连忙笑着往一边躲:“我服,我服了,不能再来了,明天你还要去部里开会,别顶个黑眼圈去,让人笑话。” 康从新闷笑着压过来,低低的说:“在你眼里我原来这样不济吗?看来还是我表现得不够好。” 颜如许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堵住了嘴。 大年三十下午,颜如许检查了一遍家里,又将门窗锁好,跟着拎了换洗衣服的康从新一块下楼,准备回康家去过年。锁上门,见上午上班之前康从新带着康康一块贴的春联有个边角翘了起来,又连忙回去找胶水沾了沾,又耽误了十来分钟才出门。 在门口碰到了拍着篮球,穿着单薄的岳家大公子岳凌,二十出头,念大三,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看见康从新一家三口,连忙站住,叫着:“康叔叔,颜阿姨。” 被这么大的小伙子叫姨,颜如许一直都不适应,但辈分在这儿,再发窘也得答应着。 康康礼貌的叫了一声:“岳大哥。”然后就盯着他的篮球瞧。 岳凌抓住篮球在手掌里转了个圈儿,瞧着康康,似乎有什么话要跟他说,但是看看康从新两口子,还是闭上了嘴巴,说了声:“再见”便上楼去了。 颜如许往一楼瞧了瞧,里面有人影晃动,是一个老太太抱着个二三岁的孩子在窗边看风景,小孩子似乎是刚睡醒,还有些打蔫。老太太瞧见颜如许往里看,还朝着颜如许友好的笑,颜如许便也对着那边点点头。 颜如许忽然想到周爱青,好一阵子没看见周爱青了,也不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 祁年春和周爱青的事情发展到现在,终于算是划上了了句号。 祁年春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启发,不再和周爱青冷战,而是找了妇联当中间人,去和周爱青谈离婚的事儿。起初周爱青的态度坚决,宁死不离婚,说是祁年春要是再逼她,她就去纪委告状,纪委要是不管,她就一根绳子吊死。不过,在妇联的人跟她谈了几次话之后,周爱青的态度也逐渐松动,又开始琢磨着怎么从祁年春身上搞钱。 但祁年春这个人吧,喜爱人家的时候不顾一切,鬼迷心窍了一般就只要周爱青一个,但一旦厌弃了周爱青,便是一分钱都舍不得给,据他自己说,说这些年他的工资都是周爱青拿着,是存起来了还是挥霍了他一概不知,自己也没有存下来钱,所以即便是离婚了,自己也没钱补给周爱青。他私下里和康从新说,他对不起自己的子女,就想把以后的工资奖金都攒下来,花在子女孙辈身上,再不肯在周爱青身上花钱了。 两人又开始扯皮,扯到妇联的人也不想管了,就一直僵着。 年前,祁年春来了招釜底抽薪,他跟儿子换了房子,自己住去了儿子单位分的小一居,把这边的房子给了儿子一家住,儿子一家带着老丈人、丈母娘住了过来。等周爱青晚上下班回来后,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扔在院子里,家里的门锁也打不开,疯狂敲门之后,老丈人跟丈母娘出来,冷冷地跟她说祁年春跟他们换了房子,这房子归他们一家住了,让她有什么事儿找祁年春去,不要再来骚扰。 这丈母娘跟她的老亲家,也就是祁年春的前妻,周爱青的表姨感情非常好,知道她和祁年春搞在一起后,曾经用市井脏话恶毒地辱骂过她,并且狠狠地扇过她一巴掌。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