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没事,又有人照顾她,颜良深就提出先走。女儿没事,他又开始惦记外孙。康康今天看不见妈妈,又看不见外公,怕是会哭。颜如许也想儿子了,但她和康从新初重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商定,就决定让康康在姥爷家多住一天,明天再去接他。 还没等颜良深离开,当地领导就带着营养品来了医院,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把东西拿回去。 颜如许、江韵、陈阳三人返回医院看了高书记,他这回的情况比上次还严重些,医生要他留院观察,他家人也从正好从城里赶过来照顾他。 高书记看见颜如许也是不停的自责、检讨,说自己太不称职,对不起同志。颜如许能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比林双月那件事对他的打击还大,话里话外萌生了提前退休的意味。颜如许只能好言好语的安慰他,做自我检讨,说都是自己疏忽大意了,跟高书记无关。 从医院出来,陈阳和江韵,还有另外两名日报社专程过来的同志一起,跟着单位的车回去,而颜如许坐上了康从新的车。 颜如许靠在副驾的座椅上,呼了口气,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了。心里想着,就转头往旁边看去,就看见康从新目光晶亮墨如点漆,噙着笑容也正看向她,颜如许被他看得浑身一热,心间发颤,连忙去推他的脸:“专心开车,别看我。” 4年不见,康从新还是这么轻易的,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撩动自己的心弦。忽地心里头想到,那个念念不忘的人如今就活生生地在自己身边,能和他说话,触摸他,拥抱他,亲吻他,不会梦醒之后怅然心疼。她这样想着,就又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像是个得了糖吃的小姑娘。 一只大手从天而降,落在她的头顶,却是轻柔缱绻,慢慢的抚摸着,又延伸往下,漫过她的耳朵,脸颊,在即将抵达嘴唇时忽然停住,康从新气息不稳的叹口气,将手收回去放在方向盘上,准备启动了车子,“先回家。” 颜如许晕乎乎的清醒过来,皙白的手指点着方向盘上的那只大手,黑白颜色鲜明。 “好好开车,别胡思乱想的,回家后把你这些年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讲给我听。” 康从新看着那根皙白的手指,点了点头。 路上行驶,安全为上,康从新自然不会在路上分神,车开得也不像来时那么快。天色彻底陷入黑暗之时,吉普车习惯性地停在颜如许家角门的对面。 两人都下了车,颜如许就挎上了康从新的胳膊,说:“我还奇怪呢,怎么老有辆车停在这里,原来是你躲在里面偷窥我们!” 康从新寻到了颜如许的手,紧握在手心,便又听到颜如许调侃着问:“偷窥好玩吗?” 康从新轻咳一声,拉着她过马路,走到角门前掏出钥匙开门。颜如许的钥匙放在挎包里,上山的时候斜背着,虽说滚落下去,包却还挂在身上,里面的东西也没丢。 康从新单手开门,颜如许就拉着他的手摇晃着:“说嘛,偷窥好玩吗?” 康从新轻捏她的手:“别闹。” 康从新开了两道门,又按照颜如许的要求锁好了,才算是真正进入到颜如许和康康的家。 康从新停在杏树旁边,借着朦胧月色打量着院子里的情景,说:“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颜如许“哼”了一声,娇嗔着说:“你要不是躲起来偷窥,早点出来见我们,早就知道我们的院子什么样了,哪儿用得着想象呀?” 她知道康从新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他们肯定有原因,她也不是怪他,只能算是情侣之间的胡搅蛮缠吧。 康从新微微轻叹,将她揽紧了些,说:“患得患失、近乡情怯……我无比盼望着见你们,却又不敢见,偷偷看着你们,一开始很有乐趣,但渐渐,就不满足了,那种感觉很难受,就像是往饥肠辘辘的人面前放了一盘食物,却不允许他吃。” “可真的见到了你,看到你的眼神,听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就知道,我的顾虑犹豫都是多余的,我没变,你也没变。” 颜如许回身抱过他:“我只要你活着,你能活着回来找我,其他通通什么都不重要!” “嗯”,颜如许感受到他胸膛震动,发出愉悦的声音。 两人静静的抱了一会儿,康从新亲亲她的额头,才说:“好了,夜风凉了,别在这里冲凉风了,咱们进屋弄点吃的。” 颜如许这才想到晚饭还没吃,立时拉着康从新进了饭厅,拉开灯,打开饭锅盖儿,立时,一股饭菜香味传来。那花婶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儿,预计颜如许今天晚上会回来吃饭,所以过来做了晚饭。 那花婶给蒸了一锅大米饭,上面放了两盘炒菜,一盘黄瓜炒鸡蛋,一盘腊肠炒豆角,放在锅里头,还有微微的热意。两人吃完了饭,又各自洗去一身的尘土,这才双双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颜如许擦着头发挨到康从新身边,康从新也洗过了头发,身上散发着香皂的淡淡香气。康从新拿过毛巾,耐心的帮她擦头发,等擦得干爽了才将毛巾放到一边,揽过颜如许进自己的怀中,亲吻着她的耳尖,说:“你不是想知道我这四年的经历吗?除了上面要求必须保密,不能说得任何人知道的,我都讲给你听。” 颜如许从他怀中坐起来,扭头看了他一会儿,又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你不要都和我说,那些特别惨的、难受的别说,我怕我受不了。” 康从新笑了下,将她抱起来坐进自己的怀里,像是抱康康那样的抱住她,亲密无间,他抚着颜如许的后背,答应着:“好”。 那一天,颜如许和康从新一夜缠绵,也终究没有挽留康摇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