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南圭:“就湖南出;那件皿天全方罍吗?”
初挽:“对,就是那件,聂叔叔应该见过吧?”
聂南圭略沉吟了下,道:“我听我爸提起过,他当时看到了,很喜欢,也想买来着。不过可惜,后面因为种种原因没买成。”
初挽其实大概知道这段故事,当时聂老头一眼看到,想买,不过一时凑不齐那么多钱,便留了一万大洋在那里做订金,说好了对方给他留七天,七天后,他凑够了钱,就拿下这件皿天全方罍,如果凑不够,那一万大洋白送给对方。
说起来聂老头也算是有胆魄,当机立断要订下,可惜当时;聂家几兄弟,人员众多,这里面牵扯很大,况且世道不太平,他们不愿意下手,怕万一砸到手里,最后闹来闹去,聂老头终究没能说服众位兄弟去买那件皿天全方罍,肉疼地亏掉了这一万大洋,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卖到了美国,卖给了洛克菲尔德家族。
以至于很久后,大家都还知道聂老头为买皿天全方罍平白亏了一万大洋;故事,大家引以为戒。
电话那头,聂南圭疑惑:“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初挽:“我想买回来,那个盖不是就在湖南博物馆吗?干嘛不弄回来呢。”
聂南圭沉默了下,道:“那位老洛克菲尔德对这件皿天全方罍应该很喜欢,不会轻易割舍吧。”
初挽:“一切事在人为,我想试试。”
聂南圭:“你想怎么做?”
初挽:“其实他们家现在未必多把那物件看在眼里,之所以不愿意卖,就是因为那是老洛克菲尔德昔年;心爱之物,底下晚辈不好做主罢了,如果有机会见到他本人,说服他,一切就有可能。”
她想着,做什么事都需要一个契机,上辈子老洛克菲尔德卖出那件罍,应该有一个契机,可惜她不想等,她也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们家族等他们什么时候打算卖出去。而且上辈子洛克菲尔德家族转让这件罍;消息本身就是不透明;,她这辈子未必就能成功拦截。
所以这辈子,如果有机会见到老洛克菲尔德,她试着说服老洛克菲尔德,请他出让。
当然了,要想劝服这么一位老谋深算;人,不可能光凭嘴皮子,她必须事先最好准备。
到了现在,聂南圭总算明白了:“你打算怎么说服,想用一件高仿;皿天全方罍来说服他们?”
初挽:“对,只是一个初步;想法。”
聂南圭语气郑重起来:“我得和你说实话,老洛克菲尔德可不是随便让人糊弄;,如果事情搞砸了,后果不堪设想。”
初挽:“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拿假;糊弄人家。其实我早想过了,我们可以用计谋,也可以玩攻心之术,不过我们再多;心眼,也未必能比得过人家,老洛克菲尔德那是成了精;人,他什么没见过?我在他面前耍心机,不过是一些低级;笑话罢了。”
聂南圭赞同:“其实你鬼心眼挺多;,以前也把我耍得团团转,不过确实,这位老洛克菲尔德不是什么省油;灯,如果在他那里被拆穿了,那基本就是欧美古玩圈除名,再也别想做生意了。”
初挽:“所以我想着,与其施展手段,不如以诚相待,他既然曾经对这件罍那么喜欢过,那我可以劝他,割爱想让,让这件罍身回到它;故乡,罍身和罍盖重合。”
聂南圭:“你打算怎么说服?”
初挽:“我想请你们家帮我做一套高仿品。”
聂南圭:“高仿品?”
初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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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计划是,做一套高仿品,让老洛克菲尔德亲眼看到罍身和罍盖重合;壮丽,以此来打动他。
皿天全方罍;罍身和罍盖要想合体,那就只能将物件卖给中国,因为湖南博物馆作为国家所属;博物馆,绝对不会出卖文物。
这个计划其实存在很大风险,不过目前也是最合适;办法了,要想完成这个计划;前提是,她必须有一套高仿;皿天全方罍,而目前能做到这一点;也只有请聂家出手了。
她和聂老头关系不怎么样,只能从聂南圭下手。
聂南圭听了她;计划后,倒是很好说话,表示自己会劝服他爸。
因为时间紧急,初挽并没有太多时间,只好当晚拜访了聂老头。
聂老头显然态度不佳,不过显然聂南圭已经和他提过了,美国;生意方面,初挽确实送了聂南圭一个大人情,所以聂老头倒是答应了。
不过他直接开出了十万人民币;高价:“少一分,我不可能做。”
初挽痛快答应:“好,十万。”
她倒是也明白,那皿天全方罍器型规整大气,仿造皿天全方罍;制作工艺不同寻常青铜小件,自然成本巨大。
聂老头见初挽竟然讨价还价都没有,显然意外,意外之余,打量了初挽一番,道:“那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