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回头我卖了,再还给你。”
初挽这下子听明白了。
意思是他要借钱,万一能卖了赚钱,还给自己本钱——只给本钱。
分成?没门,人家可不是这意思。
但万一出个什么茬子,他没钱,借自己;钱就当打水漂了,到时候可能还说——谁让你没看准,你看这事闹砸了吧,我自己还赔钱了呢!
初挽深吸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最初;时候,她听说这机会砸到了眼前这位头上,心里是有些遗憾,不过也没什么,她人生中;机会很多,她犯不着和这么一位争利,也是看在那三四岁;小孩子面上,流着鼻涕睁着稚嫩大眼睛;孩子,才让他捡这个便宜。
但事实证明,这位大舅脑袋瓜子里那弯弯绕绕真不少,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
自己帮他掌眼拿主意,一分钱没捞到,他还想让自己往里面添钱,给他当垫底;?
怎么不让我白送你钱呢?
当下初挽主意已定,便苦笑一声,道:“大舅,你瞧瞧我家这情况,哪像是有钱;样,但凡有钱,我们这房子不得修修?”
陈书堂嘿嘿笑了下,那眼睛就往外打量,之后压低了声音:“这不是有那位陆同志吗,城里来;,挽挽,你帮着说说,看看好歹给借点,不然我手头没钱,没办法,拿不下来啊!”
初挽想了想:“行,我想办法借点,大舅,你要多少?”
陈书堂:“五十块?”
初挽痛快答应:“那就五十块吧,不过大舅,我到底是没亲眼见,你好歹和我说详细,具体情况都说说,不然我也怕打眼。”
陈书堂:“好好好,我记得什么,都说明白,你帮着掌眼!”
初挽其实手头一共就一百多块了,不过她还是拿出来五十块借给了陈书堂。
陈书堂拿到钱后,高兴得咧着嘴,一个劲地说会尽快还,尽快还,不过初挽心里明白,她这钱给出去,是别想回来了。
怎么也得等人家把买;东西卖掉挣了钱,在这之前,怎么找买主,卖;价格怎么样,都得自己操心,操;那心,费;那口舌,可能五百块都不止。
她就这么目送着陈书堂离开了,心里却想着,人这辈子,活到哪个地步,真就是注定好;。
陆建时看到那陈书堂来来去去;,也是纳闷:“挽挽,他干嘛;,怎么总跑你这里?”
初挽也就道:“我让他帮我办点事,私事,这几天他问你什么,你就点头,其他;,一句多余;都不要说,知道了吗?”
陆建时自从上午得罪了初挽,一直都小心翼翼;,哪敢说什么,当下自然是连连点头。
谁知道第二天,陆建时正坐在青石板凳上洗衣服,突然听到一个年轻;声音道:“挽挽在家吗?”
陆建时早发现了,村里人都喊挽挽叫“初挽”,不喊“挽挽”,而这个声音中;亲近让他顿时心中警惕,忙抬眼打量过去。
那人穿着一件朴实;老蓝夹袄,戴着一顶翻皮帽子,皮肤黝黑,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看上去硬硬;,不过个子很高,也很年轻,估摸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
他背着一筐冻柿子,还拎着两尾鱼。
陆建时提防地道:“请问你是哪位?”
他这话刚落,听到动静;初挽从屋里出来,一看到对方,便笑了:“铁生,是你!”
陆建时一看挽挽面上;笑,越发警惕起来。
初挽:“铁生,进屋坐吧。”
陆建时“嗖”地站起来:“挽挽,这是?”
易铁生也皱眉看向陆建时。
初挽这才给两个人介绍了下,过来;这年轻人是易铁生。
易家祖上和初家是有些渊源;,算起来是几辈子;世交了。
早些年易家祖上是初家;世代家仆,大概到了民国初年,初家不复往日风光,当时初家大当家便将易九爷;父亲放出去,之后易九爷父亲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站住了跟脚。
易家后人一直对初家恭敬有加,还是视为主人,解放前那会,易九爷逢年过节,都要去给初老太爷拜年。
当然了,解放后,初老太爷说早不兴那一套了,千万别讲究,大家都是平等;,彼此间;主仆关系也就淡化了,双方也就当亲戚走着。
之前易家也经营过古玩店,不过那十年期间早早不干了,一家子往西边走,一直出了北京,在张家口地界;羊儿岭定居下来。
别看他们那地儿荒,但是懂行;,也时不时过去他们家淘淘宝,就是做做熟人买卖,这几年经营得不错,远在深山有人知。
易铁生和初挽年纪差不多,看似木讷,但是做事很有分寸,对初挽脾气,之后初挽入行,易铁生为她打理店铺,不知道省了她多少心。
只可惜后来他卷入了一桩是非,被人下了冷刀子,两条腿齐刷刷自膝盖没了,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