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女儿,由女方赠送的财物叫“嫁妆”;娶媳妇,由男方赠送的财物叫“彩礼”。 上官腾云只有一个女儿,他们口中说的“彩礼”,自然是指有人过来向上官腾云提亲,要娶走上官燕红。 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人之常情,但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有人真的上门要娶上官燕红时,赵飞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感觉酸溜溜的,非常不好受。 但赵飞很快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偷听下去。 “彩礼?这么快就把彩礼送过来,他们沈家难道断定我闺女就一定嫁给他们吗?”上官腾云有些不高兴。 沈家!果然是沈家。赵飞沉思,这个沈家不寻常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先是上官燕红和赵飞去总公司报名后不久,立即就受沈璐瑶派出的三名白银法师去追杀; 沈璐瑶和三名白银法师被捕后,沈家对他们四人的失踪不闻不问,假装没有发生过,更别说去公安局备案; 从总局发来的对沈璐瑶的审讯结果,这女人承认涉及多宗杀人案,但她把所有罪名揽在自己身上; 还有沈星河在“夺旗战”中的表现也太异常,他的那种急燥远远超出所谓“未婚妻”被抢走的愤怒; 在上官腾护的电脑中找到的那个“清道夫项目”,交给沈家来负责,他们从中可以进行很多不为人知的操作; 除此之外,总局安插在神煌集团内部的特工查明:神煌集团股权结构突然产生变动,背后可能有沈家的因素影响; 如今又急不可待的送来彩礼,那对于上官燕红极不同寻常的觊觎,也透露着沈家隐密的恐惧和迫切…… 总之,这个沈家有很大的问题。几乎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沈家,而沈家所做的每一件可疑的事,几乎都指向同一个目的:得到上官燕红,或者说,让上官燕红尽快成为他们沈家的媳妇。 想了这么多,可在外界也只是过了不到1秒而已,草草整理思绪,赵飞继续偷听他们的对话。 “可是跟沈家联姻,不是早就说好的吗?”上官腾护问。 “我只说过让丫头跟那沈家老三先交往一段时间,等他们感情稳定了,再谈婚论嫁。”上官腾云摇摇头,更正道,“毕竟婚姻大事,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些好。” “大哥,你后悔了?” “是有一点后悔,当初不该这么草率的。” 听得出来,上官腾云口中所说的后悔,应该是真的。 年轻的时候,上官腾云自己曾经反抗过政治联姻,所以他本来就反对为女儿安排的政治联姻;但为局势所迫,他不得不勉强作出那样的权宜之计。而且在作出了联姻的决定之后,上官腾云一直对妻子和女儿产生一种亏欠感。可是在“夺旗战”中上官燕红所取得的惊人成就,已足够她在神煌集团年轻一辈中竖立起她的个人威信,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上官燕红的潜力是无限的;至于与沈家联姻所能取得政治能量却是有限的,而且也无法排除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所以大哥你是打算退婚吗?” “退什么婚?他们两个又没有正式订婚。” “只怕沈家不会这么想的,毕竟之前有过一次先例,我怕他们会因此再次怨恨我们上官家。” 此时上官腾护所说的“先例”,是指在神煌集团第一代领导层期间,当时尚未完全掌权的上官晚霞曾与沈家联姻,然后她又退婚的事。当时上官晚霞的行为激怒了沈家,但又因为她给予了沈家大量的补偿,而且那时的上官晚霞又过于强势,那件事也就这样按了下来。但从那时开始,沈家对于上官晚霞的退婚耿耿于怀,一直引以为耻辱,以至于后来几十年的懒政;虽然如今物事人非,沈家新一代的掌权人也不再谈及当年之事,他们的业务工作也正式上轨(否则也不会接手“清道夫项目”),但谁能保证,他们心里是否还有怨气? 尽管上官燕红和沈星河根本没有任何形式的订婚,也算不上是什么“退婚”,但沈家人可不这么认为。若是当年之事再来一次,谁能保证会不会激怒沈家?毕竟现在的上官家族已经不比当年,虽然子孙数量多了很多,但派系林立、四分五裂的上官家族,缺乏像上官晚霞那样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领袖,对于底下那些外姓家族而言,已经欠缺了很多掌握力。 作为集团总裁的上官腾云,自然知道上官腾护话里的意思,他反复踱了数十步后,一下子停下脚步,像是作出了决定:“沈家那边先拖着。不能马上答应,否则就没有回头路。还有,臭丫头那边不能再瞒着她了,得找个时机把这件事告诉她。不管她答不答应,都应该有知情权的。” “嗯。那什么时机最合适?” “两天后的那场宴会吧。” “那彩礼怎么办?沈家给的清单上有几样是我们一直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