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昧抵达长春峰时,长春峰十分热闹。
清极宗和烟云楼的大比打了三天,双方都是一肚子火气。清极宗身为东道主,又逢掌门晋升,对大比第一志在必得。
烟云楼七年前输了主场,这次的获胜决心也是不遑多让。
宁明昧一进去就听见殿内在为琵琶修的事情吵架。琵琶修的后台长老据理力争,说琵琶修只是一心为宗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陆梦清坐在几个长老之间,揉着太阳穴,显然头又被吵得疼得不行。
“……我烟云楼名门正道,何时需要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最终,争吵以琵琶修被处置告终。众人都出去,留下陆梦清在殿内头疼。贴身弟子给她端了一杯热热的老白金来。
陆梦清喝了一口,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一点。
“师尊辛苦了。”贴身弟子说。
陆梦清对此只是疲惫地笑了一下。
辛苦?怎么能不辛苦呢。烟云楼既然到了陆梦清手上,就必须被发扬光大,陆梦清对此心知肚明。
陆梦清的门主位置来得并没有那么名正言顺。
数百年前,当时的烟云楼楼主起初并不属意丝岛琴修陆梦清,而是将金岛上的一名钟修视为他的传人。
可以说,陆梦清这个楼主之位算是被她强抢来的。到她即位百年后,宗门内也常有议论之声。
直至今日,烟云楼也不算铁板一块。
只有将烟云楼发扬光大,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如今的烟云楼是仙界第一宗门,宗门内那些异见者才会被压得发不了声,那些老东西也才会输得心服口服。
因此陆梦清一定要赢。
“师尊不必担心,如今大比,是我们占据上风。”弟子说。
陆梦清的眉头却没因此舒展开。
宁明昧就在这时候进来了。
宁明昧穿了身淡蓝色的外衫,雪白色的里衣,看起来清清淡淡,如清风拂过朗月。
他笑道:“陆楼主。”
陆梦清对宁明昧的好感就如期末周断碳水的大学生对葡萄奶盖的渴望。她撑起精神来回应。
而且宁明昧总是能带来好东西。无论是老白金还是雪碧。陆梦清只要看见宁明昧,就会感觉到血糖上升的美好。
宁明昧如在清极宗各峰主那里似的,将非思簿和敛书介绍给了陆梦清。果然,陆梦清也如清极宗各大峰主一样对此感兴趣,并很快注册了属于她的账号。
又一名大V入驻非思簿,宁明昧却没有立刻离开。他和陆梦清聊了一会儿家常,许久之后,才状似无意地提到一句:“最近这大比,我看诸位,打得可真是辛苦。”
陆梦清的营业性警觉一下就起来,并露出笑容:“宁峰主想必也准备得极其充分吧。我听闻清极宗十二峰之间,各自也有较劲。不知道宁峰主这次是奔着什么样的名次去的?”
宁明昧却摇了摇头:“大比固然重要,可这对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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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刚从齐师兄那里过来。”
宁明昧的齐师兄还能有谁,当然是清极宗的齐掌门了。陆梦清没想到宁明昧会这么直白,一时间还有点猝不及防。
且有点尴尬。
毕竟论情伦理,今天这事儿,烟云楼都不是能占据舆论高地的那个。
“我到师兄那里时,小陈师侄正在哭呢。唉,你瞧瞧,一场比武的事,弄得多难看?今天围观者那么多,明华谷的在,饮冰阁的在,抱朴寺的在,真是白白地让人看了笑话。”宁明昧摇摇头。
宁明昧话里却丝毫没有怪罪烟云楼、或者为任何人站边的意思。相反,他相当冷静客观,颇有点高屋建瓴,神爱众宗门,同时为两个天下第一宗门着想的意思。
——至少在陆梦清耳朵里,是这样的。
确实,这场大比本来就是用来给两家出风头的。打得这么难看,听起来确实不光彩。
——可要是最终赢了呢?
动摇的念头只在陆梦清脑海里闪动了一瞬。很快,她喝了一口老白金,不着痕迹地道:“宁峰主怎么看?”
“输了大比不要紧,让那些天下第三宗门看了笑话,才是最要紧的。”宁明昧道,“而且区区一场大比,就像人生旅途上的过客,有哪里是我的弟子们要抵达的终点?”
这句话让陆梦清心里“突”地一跳。
“不过真要说的话,让那些天下第三宗门看了也不要紧。你我二宗,本来就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使他们难望项背那种。”宁明昧说着,却像是无意似的提出一句,“说起来,被陆楼主盛赞的这非思簿还是饮冰阁弟子帮忙做出来的。”
陆梦清:“怎么会……”
这非思簿里,不是打满清极宗的标志吗?
“饮冰阁仰慕天下第一宗的名声,派了两名弟子来缥缈峰游学。我便指导他们做出了这样东西。”宁明昧喝了一口茶,“我夸赞一句‘不愧是天下第三宗门’,他们二人对此已经是十分开心了。这非思簿为清极宗弟子提供了多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