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叶欢,袁绍的看法是有些复杂的,有过拉拢之心,有过嫉妒之意。曾经觉得纨绔不成大气,又觉得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 名将霍去病二十岁被封骠骑大将军,可谓天才。叶欢二十岁时,名位虽不及,却已是天子最信任之人,在朝中翻云覆雨。 但有一点,袁绍从来不否认,那就是叶欢看人的眼光,从未有错。且还极为善于发现那些不起眼的良才美玉,例证比比皆是。 贾诩、郭嘉、张郃,尤其是张郃,袁绍当时正在京城。为了一个小卒,叶欢花去了一车晋阳佳酿,更派高顺张辽帮人练兵。 结果呢?袁绍的感受又是最深刻的,魏郡一战,张儁乂率领龙骧军开合自如,进退有序,将联军的防线彻底搅碎! 世间雏凤,不在郭嘉之下,那得是多么优秀的人才? 想到这里,袁绍忽然觉得庞统丑陋的面容看起来顺眼了许多,如果自己有郭嘉这样的大才辅佐,也许就不是今日的局面。 “士元以不到弱冠之年,能被悦之如此器重,必是良才也,绍当敬君一樽。”袁绍不禁就是举酒相敬。 “多谢使君,统不敢当主公之赞,唯尽心竭力。”庞统 欣然受之。 他当年在荆襄之处受了多少白眼,如今在北地,在定边军,就收获了多少的尊重。不光叶欢不以貌取人,定边诸将亦是如此。 酒宴尽欢而散,袁绍派人送简雍一行回到驿馆。出乎很多人的预料,宴席之上,对眼下形势是一言未发…… 定边军明明还在攻城略地,主公如此,莫非是要决一死战? 书房中,袁绍的面上还带着些许红晕,对面坐着的那人相仿。只不过后者身上,透着一种可以轻易看出的轻松。 微微叹了口气,他率先出言:“兄长,弟不是帮叶悦之来做说客的……” 说到这里,他摇头一笑,有些自嘲的意味。 “方才宴席之上,从兄长麾下诸公眼中,弟能看出他们战意不坚。恐怕叶欢早就算到了这一点,才有简雍此行,定边此举。” 语气依旧轻松,完全是一种聊天的口吻,却有别样的真诚。 袁绍摇摇头,目视对方道:“公路,绍从未想过,你我会有今日的对坐相谈,也从未想过,那般形势,叶悦之居然没杀你。” 对面之人正是袁术,听了袁绍此言,他很是淡然,笑道:“兄长,你想不想听一听,当年叶 欢是如何与我说的?” “愿闻其详。”袁绍微微颔首,拿起桌上的香茶喝了一口。 袁术也喝了口茶,方道:“兄长你也知道叶悦之,他说方今乱世,有此心者,不止术一个,以雄者之心,甚至并不为过……” 袁绍的眉头皱起,瞬间放下,轻叹一声道:“后面的话,难道是,有欢在,谁也做不到?” 袁术莞尔,接着竖起大拇指:“兄长果然也懂叶悦之。” “叶欢心思天马行空,看似不合常理,却总有出人意料之处。也许……”袁绍顿了顿:“这便是他胜过你我之处。” “嗯,话虽狂,但有其百战百胜之威,却也不算狂了。” 袁术说着起身,拿着茶杯到了袁绍面前坐下,为自己添了杯茶,正色道:“当年我没想到会败的那般惨,如今却是顺理成章。” “我是服气了,的确打不过他,而以眼下形势,兄长怕也再难继续。”说完,茶杯往案上轻轻一放。 “所以,公路此来,也有幸灾乐祸之心?”袁绍双眼微眯。 袁术坦然相对:“弟此来,只与兄长说事实而已,并无此心。” 兄弟二人相视,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书房中 格外安静。 片刻之后,袁绍拿起茶盅,再给对面续上茶水:“只可惜你我兄弟当日并不相和,如果能一心对之,未必没有胜算。” 袁术颔首:“说的是,可惜这世上之事,并无如果。”接着一震衣袖:“叶欢让弟前来,相信兄长也知其意,三思便可。” 袁绍想了想,忽然问道:“公路你在,王司徒该也还在人间吧?” “兄长当也知月叶悦之与王子安,此事又何必问?就是董车骑,亦是自己求死。”袁术一顿:“叶欢说的,不过我相信。” “叶悦之如此,难道不是妇人之仁,不怕养虎为患?”袁绍再问。 袁术摇摇头:“也许在叶欢心中,你我从来就不是老虎,既然不是,又何以为患,他不杀我,未尝不存让术静观后续之心。” 闻听此言,袁绍的身躯忽然坐正,想了想,却又松弛下来。 “莫非在叶悦之心中,唯有兖州曹孟德才是猛虎?”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