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阴,留下大将曹仁坐镇濮阳,曹操已经亲自到了前线。 书房之中,看着李典送来的战报,后者的面色有些苦,荀彧程昱亦是肃然。 “五日之间,末将与公达先生率军攻击,日以继夜,大小数百战,敌军陷阵、飞虎二军坚韧,我部伤亡达九千余人,霹雳营到达之后,方有起色,但敌依旧有应对之道……” “敌我伤亡有所改变,我军也进至山腰,目下正在争夺水源,但越上也失军械之利。” 李典信中之言朴实无华,将六羊山战事平铺直述,但朴实之间,那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数字,还是让曹操嘴角有些颤动。这么打下去,拿下山头,陈留营能剩几何? 皆程昱之计,用刘繇心腹之辈下药,令豫州群龙无首。曹军趁势突进犹如狂飙,可怕是拿下整个州府,他的损失也比不上六羊山,眼下,李典的陈留营已经打残了。 之前,曹操也好,荀程也罢,包括各军大将,对王牌陷阵的战力都有着充分的估计,也做出了困难的准备。但估计和事实,是有差距的,当它呈现在你面前的时候…… “高敬方,陷阵军!”片刻之后,曹操语气一肃叹道,战力还并非陷阵最强的地方。 他手指沙盘,谓二人道:“高顺领军进驻邱泽,与周仓护卫互为犄角,相得益彰。赵子龙的飞云骑变幻莫测,向颍南靠拢,三军随时可为联战之势,让我军取之不 下。” “主公,高顺此为,就是放弃豫州了,借六羊山与我军形成对耗。按战前对叶欢之揣测,陷阵飞虎飞云如此,当要比作战与豫州更为沉稳,是贾诩郭嘉之谋?”程昱拈须道。 “仲德兄,以彧观之不像,陷阵各部调动有力,反应迅速,就是贾郭之谋,远隔千里,也不会如此精准。一切当是高敬方自己的决断,陷阵之首,稳如泰山啊。” “文若说的是,兵者瞬息万变,若我是悦之,以高顺如此将才,也当尽信之。”曹操重重颔首,又道:“稳,一个稳字,尚不足以,稳中带凶,高敬方是在以战待敌。” “稳中带凶,以战待敌。”荀彧眉头一扬:“主公之意,陷阵还想针对我军虎豹骑?” “对!操若猜的不错,高敬方正有此意,他对麾下三军联动有足够自信,只要不加深入,倘若我军想要聚而歼之,不动妙才与子和的虎豹骑,绝难做到。” “明公……”程昱说着却是一顿,想了想方道:“高敬方判断之准,却是良将之姿。” 原本他想说的是,王牌陷阵,主力虎卫,飞云精锐,叶欢就真能不管不顾的交给高顺?但想想之前的司隶之战,曹操又何尝不是将军中精锐与指挥权尽付与他? 曹操点点头,目光落在李典的信上:“曼成虽未名言,但子阳的霹雳车虽然威力巨大,却不能上山道,因此半山或可借之拿下,再想 往上,就步履维艰了……” “按曼成之见,陷阵也好,飞虎也罢,不仅仅是战力与意志之事,他们的军官调度有法,能审时度势。伍长、什长、屯长、军侯,皆有指挥之能,此处极为不易。” “再加上两军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这般的定边,岂能不强?也是叶欢放心之因。” “操闻晋阳除书院之外,尚有南山武院,内中有一干精与战阵之辈,教授兵家之道。他们不求高深,因材施教,只求实战,操眼中,武院方是叶欢的强军之道。” 曹操一顿,坚定的道:“豫州之后,操也要学之,到时候还要多多仰仗二位先生。” “主公之见,然也,但眼下,我军难道就要放任僵持之态,让高敬方得志?”程昱又道。 “打不过,就认,也没什么丢人的,叶悦之不是说过吗?输给他,不算失败。”曹操此时却是一笑,那种欣然的表情,居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无论如何,操不能再让曼成麾下精锐,丧在六羊山之间……” “明公,形势固然如此,但我军尚有应对之道,倘若吕布当真如他今次表现一般效忠主公,或可以陷阵之强试之,让子和率军随与身后,待机而动……” 荀彧之言一出,曹操程昱皆是眼中一亮,前者道:“文若,且细细言之。” “高顺固稳,陷阵亦强,但此刻豫州,我军也是大军云集,倘若六羊山之战如此结 束,不谈精锐折损,也与我军士气不利,为日后计,绝不能让叶欢如此轻松!” “调吕布飞獠雄骑前往邱泽,乐文谦将军进驻林勘,监视飞云,李通将军率军盯住周仓。先观二者交锋之态,秘调子和的虎豹骑随之,若有可为,便能合而击之。” “此战若胜,则我军最佳可以聚歼王牌陷阵,或与之巨大杀伤,便在所不惜。若是不胜,亦是吕奉先与高敬方对耗,观他言语是否为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