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领军前来相助,率军猛攻沿河,寒风呼啸的冬夜,激战仍在继续。 豫州军的防御颇为顽强,冒着定边军的骑射,他们的反击从未间断。两侧堆造的塔楼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士卒居高临下,弓弩很难对之形成威胁。 “哎~”郎骑竹微微叹了口气,可惜步军的轰天炮不在这里,否则隔着河岸,器械营士卒也有士卒的把握打到那些石楼,但眼下…… “传我军令,从两翼开始冲击,强攻!”郎骑竹知道,眼下的战情发展下去,周泰即使能打破城寨,必然损失惨重,看着友军前仆后继,绝不是定边军的风格。 “快快快,全军涉水,上!”军司马的大喝声中,骑兵营士卒纷纷前冲。濉唐河内一时间水花四溅,两翼的攻势一旦发动,不破城寨,郎骑竹绝不会罢休。 先上去的是虎卫军骑兵营,最难的骨头由最强的一部去啃,那是常识。 从三更一直打到黎明之前,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右翼的虎卫军骑兵营率先取得突破。他们成功上岸,一点被破,全线动摇,周泰的中路与左翼随之相继突破。 等到天光放亮,郎骑竹与周泰联手拿下沿河城寨, 定边骑军全部渡过濉唐河。 视线回到六曲所在,一向注重军容的张海龙,此刻发髻松动,丝丝缕缕黏在鬓边。面上长满了青黑色的胡渣,看上去有些憔悴,最近一段,六曲打的十分艰苦。 “若有余力,可遣有力一部策应飞燕,若黄忠攻势猛烈,君当先求自保,随机应变。”这是微尘送来的,叶欢的亲笔信,和写给臧空的一样,首先安保自身。 可惜从边军开始,他就给定边铸下了铁血军魂,似张海龙臧空这般的将令,他们安保自身的底线极高。强烈的军人荣誉感,有时候也是一把双刃剑。 “报,将军,黄忠所部继续进军而来,还是日前阵势,缓步稳进!”正在喝水之时,士卒飞奔而来报信,张海龙当即双目一寒。 “黄汉升你行啊,看出我兵力不足,步步压进,有点东西。”说着起身带好头盔! “将军,要干他吗?”两边亲兵见状,左右而来为将军穿戴铠甲。 张海龙微微一笑:“干他?现在干不过啊,淮阴这破地方,不是骑军纵横所在。黄忠眼光高明,这才敢步步紧逼,他是想逼我六曲与之交手。” 亲兵闻言嘴一咧:“不就地 形差点吗?还能难住我们,六曲才不怕!” “谁说我怕他?但是仗不是这么打的,该退的时候要退,否则就是鲁莽。” “传我军令,全军缓缓后撤,了不起淮阴交给你,等出了这里,看你如何嚣张?”张海龙毫不犹豫的下达军令,整个六曲随之后撤,不过眼下,王牌六曲也只剩两千骑了。 其中还有不少身上裹着纱布,那面色也与首领一般,个个是胡子拉渣。 “娘的,姓黄的欺人太甚,连个吃饭那啥的时间都不给我们,不就仗着人多吗?等将军大军到了,六曲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一名身穿队长服饰的大汉,口中骂骂咧咧。 一边骂着,他还不忘抽出战刀,开始刮面上的胡须。众人见了眼中一亮,纷纷效法。 “嘿!”张海龙见了,也向那处大喊:“齐尤你行啊,好,本将军也来试试。” 于是乎撤退之中,六曲全军刮起了胡子,那个场面也算绝无仅有了。 别人用的是战刀,张将军嘛,有叶欢送的分水匕首,出自第三流之手,将级军官标配。 日头之下,匕首闪动寒光,看的亲兵有点心惊肉跳,怎么看起来,将军像是在…… “ 啪。”念头一起,他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叫你胡思乱想。 片刻之后,张海龙收起匕首,又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照了照,果然光滑可鉴。 “虎子,带你的一队人跟我走,胡子都刮干净了,我要去和黄将军打个照面。”满意的点点头,张海龙对着远处大喊,自己则在动手整理衣甲。 “诺!”队长答应一声,想了想又道:“将军,不用劳烦将军,我去……” “然并卵,你去没卵用,少废话,告诉兄弟们,把脸给我擦干净。本将军要让黄忠看看,我六曲此刻神完气足,精神百倍。”张海龙高声将之打断。 “哎!”队长干脆的答应,一队士卒全部取出白布擦拭面孔,可说是白布,此刻却已经污秽不堪。四天的时间,黄忠进,六曲阻击,大小数十战,当真擦脸的功夫都没有。 “将军,将军,张将军……”此时远处传来喊声,一骑从东南方向飞奔而来。 “嗯?有什么军情?”张海龙一眼就看出那是九曲之人,不由双眉微微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