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眼光扫过王司徒面上,昨日他与天子单独之时,黄池柳迟便与他说了天子之病。 杨彪清楚,眼下还不是张扬之时,否则失去陛下的朝堂,还会更加混乱。 “我到底该如何处之?天子之死,看似与我袁家并非无利,但此时尚且不知陛下真正死因。倘若真是有人弑君罔上,叶悦之回来,断不会坐视。” 司空袁逢亦是眉头微皱,身为三公之一,又是汝南袁家之首,他的意见在朝堂也是举足轻重。但眼下,袁司空决定暂不表态,随机应变才是上策。 太尉,司空这般,王司徒此刻的心情亦是极为复杂。昨夜闻听宫中丧钟之时,他是颇 为惊讶的,天子的死因到底是何?成了他心中一个巨大的问号。 自己所用之药,不会致命。难道如昨夜董承所言,恰逢少帝这场大病,两下交煎,方有今日之局?抑或有人从中作梗,借他之手毒杀了天子? 王允想着,眼光分别在车骑将军董承与廷尉贾诩面上扫过。前者双眉微微一扬,当是让他按前番之议行事,后者此时则闭上了双目,似乎一切与之无干。 “贾文和到底在想什么?叶悦之很快归来,若是老夫不能在此之前为陈留王正位,或是正名,则后患无穷!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天子密旨生效。” 权衡再三,王允终于步到了堂中,见司徒出列,周围一下安静下来。 “王司徒,说到底你我还是利益一致,再言你也绝对无法回头了。毒杀天子,叶悦之就是再如何与王宇为兄弟,都终究会与你为敌。” 一抹得意之情从董承眼底划过,很快消失不见,面上则稍显期待之色。 “司徒,司空,各位大人,皇位继承,非儿戏也。我大汉江山气运,皆在此间,如今陛下虽有遗诏,但先帝亦有密旨,孰轻孰重,各位可能知晓?” 王允先对杨彪与袁逢一抱拳,又环视众人问道,语气极为沉肃。 “自中平六年先帝亡故,大汉历经东都之乱,董逆之劫,如今四方纷争不断,诸侯并起。虽有少帝在朝,但始终不能得天下公心,实在传承之事也……” “其时先帝亡故太过突然,只有遗言,却并无诏书,此为起因。老夫不敢擅自揣度先帝之意,亦是诛除逆贼,辅佐天子,一心要中兴大汉。” “但如今先帝密旨在此,双御史又已然验证,我等岂能视而不见?” 王允越说,容颜之间越见严厉,正如董承所 想,如今的他也是骑虎难下了。 “李御史,三日之前,你曾与仲御史上报,密旨找不出任何可疑之处,当乃先帝心意也!原本两日之前,就该在朝堂上议及,但天子重病,不宜轻动。” “李大夫,老夫再问你一遍,先帝密旨,可有任何存疑之处?” 李韬闻言沉默良久,数度欲言又止,众人眼光一时间都看了过来。 约摸半柱香功夫之后,李韬终于深吸一口气道:“密旨的确为真,可天子当政,已历六年,天下百姓莫不知之,如今再有密旨,又该如何服众?” “李大夫,此言偏颇了,既然先帝密旨在此,就该照旨意行事。如今天子又已然驾崩,陈留王受命先帝,又是天子亲弟,岂不恰如其分?”董承接道。 “可天子临崩之前亦有遗诏,着杨太尉与叶骠骑主事,那无论何事,自该等将军从幽州而回,再行与太尉协商定之,尔等此刻另扶新君,又是何居心?” 李韬寸步不让,一番陈词之后,不禁向廷尉贾诩看去。 “先帝密旨,天子遗诏,孰轻孰重,何者在先,不用我给李大夫多做解释吧?密旨为真,当日大汉帝位,便是陈留王的,如今不过迟了六载而已。” 王允点点头:“李大夫心伤天子之丧,老夫能够体谅,我心中又何尝不如此?但事实在前,便是杨太尉与叶骠骑商议,又岂能不尊先帝诏书?” “这……”李韬一时不能对,而直到此刻,贾诩始终一言不发。 “太尉,司空,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天子发丧的确是眼下大事,但将密旨公诸于世,亦刻不容缓了,允请二位允可,将旨意呈上朝堂,百官观之。” 见李韬不言,王允又对杨彪袁逢二人道,今日必要将密旨板上钉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