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姬有喜,少帝刘辩心中欢喜,但这份喜悦却未能让他康复。 天子卧病,难理朝政,时间一长,难免会有种种议论。 八月十九,当朝三公联袂前往宫中探病,出宫之时,三人的神情都不是太好。 八月二十一,宫中传出消息,后日早朝将由太尉杨彪主持。天子下旨,召骠骑将军叶欢火速回京,处理朝政事宜,翌日,周勤再度进宫。 八月二十三,早朝之时车骑将军董承拿出灵帝密旨,旨中所载,先帝忧心何后与大将军兄妹之情,怕损及朝纲。加之皇子刘协聪颖,可立为太子…… 密旨一出,原本就暗流涌动的朝堂,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董承慷慨激昂,先帝有此旨意,陈留王刘协才是名正言顺的大汉天子!又逢少帝刘辩病重难愈,且宠幸内臣,为大汉江山,该为陈留王正位。 车骑将军冲锋陷阵,王司徒也开始谨慎的接应,言及国不可一日无君。 在先帝密旨面前,廷尉贾诩亦概莫能辩,只言兹事体大,必须慎重。天子既然下旨召骠骑将军回京,就该等他到了再议此事。 “廷尉之言差矣,皇纲正统,不清则不足震 寰宇,叶骠骑确是对大汉劳苦功高。可如今身在幽州安定万民,朝中三公尽在,岂不足定此事?”董承当即反击。 “贾廷尉,叶家代代忠良,叶将军对先帝尽忠竭智。当年天子继位,亦是因先帝忽然亡故,并未留下遗旨,而今有所明示,便是将军在也必支持。” 二人一唱一和,太尉杨彪和司空袁逢皆未出言,贾廷尉亦不能对。 董承见贾诩不言,暗自得意的同时又有些心虚,眼光一转,落在了…… “李御史,你是当朝御史,虽是暂代,亦担其责,不知有何见解?” 王允听了心中一动,观贾诩神情,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一丝震惊。但此人心机深沉,董承相问与李韬,亦是种最好的试探。 看着对方趾高气昂的样子,李御史不由腹诽小人得志,斜睨了董承一眼。 “你说是就是啊,就凭你一句话,加上个来历不清的内臣,万一这道密旨是假的呢?”李韬说话之时原本只是为了出气,可说道一半他自己却是有点发愣。 董承闻言,颌下胡须一阵轻颤:“李御史,杨桐是当年为先帝掌印者之一,黄总管和 柳黄门及宫中之辈,多有识者,岂能云假,御史此言,是何居心?” 李大夫笑了,从容不迫的那一种:“本官是御史,监察朝堂,密旨一事何等重大?不能因几人之言就确定无疑,本官要彻查。” 说着转向太尉与司空,再看看王司徒,又道:“三位大人,李某之言可对?” “李御史之言不无道理,兹事体大,事关国运,不能轻之。”杨彪首先道。 “嗯,的确应该查一查。”袁逢想了想亦道,眼下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不等司徒出言,李大人已经对黄池说话了:“黄总管,柳黄门,不是李某信不过你们,东都乱时,典籍被烧,又是数年不见,未必就能肯定吧。” 见此一幕,董承心中有点后悔,好好的干嘛要节外生枝?没想到今天李韬居然能有这般口才,想着他又不禁看了贾诩一眼,难道二人是商量好的? “李大人说的是,大人身负监察之责,该要查个清清楚楚。”黄池立刻答道,密旨忽然出现,他也有点乱了方寸,但眼下李韬之言,却似乎…… “御史一言,点醒梦中人,这杨桐的身份,还需御史详细查之。” 贾诩接道。 “好,那便把他带到御史府,我要细细审问。”李韬说着,不忘斜了董承一眼。 后者心中暗暗焦急,他倒不是怕杨桐和密旨有假,只是眼前的御史可是个不按规矩出牌的,和叶悦之一样,纨绔脾气上来,他有什么干不出来。 可眼下他却似没有理由阻止,人说的有理有据,况且职责在身。 见董承无言以对,李韬嘴角微微上扬,对殿外喊道:“来啊,将那杨桐带到御史府,本官今日便要好好审问。” 说完负手回身,又对黄池道:“总管,黄门令,本官行事一向公允,既然要问杨桐,宫中之人也要一个不漏,包括黄门令与总管在内,皆要询问。” “应有之义,应有之义,池随时等候大人传唤!”黄池连声道,初始的慌乱过后,他冷静下来,李御史此举乃眼下最佳应对,至少可以拖延时间。 “李御史,奴婢亦随时候查,宫中之人,大人随传随到。”柳迟亦道。 董承眼光连闪,怎么看自己都是作茧自缚,未料李韬今日格外的精明。 正在无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