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中元殿。今日早朝,天子与群臣论的正是江夏之事。出兵平叛牵涉到很多细节,需要上下协作,而这一次,所有的配合都很是顺利,大家出奇的一致。 散朝之后,张让赵忠送天子去了“奇园”,此园之中多有内臣从各地收集而来的奇珍异宝,珍禽异兽,另有精选美女十八人,灵帝对此极为满意。 见天子沉浸与杂技表演之中,张让便对赵忠施了个眼色,二人来到园外长廊之上。 看看四下无人,前者贴近后者身边道:“忠兄,曲园已为叶郎之副,相处颇睦。” 赵忠闻言点头,冷笑道:“小畜生,此一回必要你知道杂家的厉害。” “让兄,那小畜生素来机灵,会不会给他看出破绽?”想想当日,赵忠又问。 “忠兄放心,曲园十六岁便入禁军,在朱公伟手下一级一级升起来的,我和他极少见面,更故意打压过多次,他们又怎能看的出来?”张让阴阴一笑。 “嗯,不过为策万全,这曲园父母老小何在?”赵忠稍作沉吟道。 “忠兄说的是,我马上派人去,今番要确保万无一失。”张让闻言一扬眉,立刻点点头。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叶悦之这个小畜生不但和一众清流走得近,深得太尉司徒等欢心,便是那何屠户对之都颇有招揽之心,必须剪除,以绝后患。” “忠兄所言极是,除掉小的,也让叶正老匹夫尝尝丧子之痛,叶家便就此绝后。” “让兄不要忘了还有那袁本初,此人亦是包藏祸心,叶悦之之后就轮到他。” “哼,他亦是仗着汝南袁家之势,只不过袁司徒此人暂时不宜与之正面。” 张让说完,二人对视一眼都是微笑颔首,神情颇为欢畅。 司徒袁隗身属清流,但和刘宽卢植等人不同的是他对内臣一直颇为隐忍,亦不赞成采用过激手段。今日朝堂之上,张让赵忠对平叛之事很是配合,亦让他更信自己所见。 回到家中,袁夫人早在内堂等候,亲自给袁隗更衣奉茶。二人少年夫妻,素来和睦,这些事情夫人也从不假手于人。 “主家,日来悦之如何?怎也不听他的消息?”等袁隗安坐夫人便问道。 “悦之得天子赏识,加为讨逆将军,随上柱国皇甫中郎即将往江夏平定叛乱,现正在禁军之中练兵了。”袁隗喝了口 茶答道,他很少会对夫人隐瞒。 “好,小小年纪,就能得天子重用,悦之日后成就当不可限量。”袁夫人欣然一笑。 “叶公有后,我等该为欣慰,夫人今日怎么想起问悦之了?” “主家,妾身也不相瞒,芷欣有信前来,想要求鸾儿为叶家正室之位。” “哦?”袁隗抚须若有所思,爱女袁鸾今年就满十八了,才貌双全出于名门,他还没想过有哪个年轻才俊配得上女儿。但叶欢?论家世,说人品,皆是上上之选。 “主家,妾身私度,若论门当户对,晋阳叶家乃是上选。悦之你也见过,和鸾儿颇为相配,咱们两家更是世交。”叶夫人之言亦与丈夫并无二致。 “夫人说的固然不错,可此次洛阳之事,闹得有些……”袁隗微微摇头。 “主家说这事啊,妾身也问过林夫人了,那是老太太的主张。主家也知道叶公事母至孝,老夫人又年近八旬,叶家正室空虚她岂能不急?人之常情罢了。”袁夫人笑道。 “夫人说的也是,这人上了年纪。”袁司徒说着又是一阵摇头。 “老夫人固然急,但婚姻大事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终究 要叶公和芷欣出面的。” “鸾儿心意如何?”袁隗问道,只此一问,便知他对爱女极为怜惜。 “妾身这不是先问主家吗,知道你心疼鸾儿。若主家首肯,妾身还要去探一探悦之的心思,不会让鸾儿受委屈。”袁夫人柔声道。 “嗯。”袁隗点点头:“可悦之还在城郊练兵,此事颇重,不宜打搅。” “主家,以袁叶两家,悦之在洛阳妾身去看看本就应当,耽误不了他的。” “夫人处事向来周全,那就按夫人的意思办,只是也不必急在一时。” “知道主家心意,那妾身先去问问鸾儿的口风。”袁夫人点点头施礼去了。 到了袁鸾院中,袁夫人就听见一阵琴声,这几日女儿似乎都在练习此曲,应该是新谱佳作。袁夫人乃是大儒之后,自然听得出琴韵的美妙。 见母亲前来,袁鸾立刻停止抚琴,娘俩坐在了闺房的床头。 “鸾儿,你今日所奏的是何曲?很是动听。” “娘,那是叶伯伯新作大河吟,那日随爹爹去闭月阁听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