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人一直聊到半夜方才睡去,何刚张叙鼾声响起叶欢心中还是思绪起伏。 “叶悦之,你要小心,最近有点太显眼了。低调,一定要低调一点。”天下大乱之前,叶欢绝不愿意自己卷入权力争夺的漩涡,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内臣一系会视本公子为眼中钉,等他们权势大涨必定会有掣肘,我要提前准备。何进此人与宦臣亦不睦,可以是一道挡风之墙。”叶欢想着看了眼嘴角冒泡的何刚。 “大将军是看内臣不顺眼的,否则后来也不会和袁绍曹操等人合作诛之。只是他也逃不过一死,原本不关我事,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方直又该怎么办?就这么看着?” 叶欢不禁摇了摇头,随即陷入沉思之中,洛阳一行,对他未来规划影响甚大。 “我最帅,我天下无敌,内臣算个屁……”想着大公子也进入梦乡。 早上叶族大院哪里最热闹?一定是水井。不单单叶家,整个洛阳城也不例外。 假如说酒馆,青楼,食肆是男子大会宾朋,高谈阔论之所的话。那么水井之处就是妇人们一展口才的地方,在这里你能见到最朴素的 生活画面,听不完的家长里短和最新鲜的坊间传闻。 宋时千变先生辞作冠盖天下,与苏学士并称双绝,便有一句俗话赞赏之。“有水井处便有柳辞”,华夏有着各种各样的传承文化,那么水井文化一定是代表底层人民最重要的一环。 “琼嫂子,知道吗,叶老五的儿子求亲成了,那俞家姑娘可真俊俏。”一名妇人袖管裤管高高捋起,一边踩着衣服一边对身旁之人说道,言语之中还带着点神秘的意味。 “真的?前面不是一直看不上吗?我听他娘说都坏了好几次事了。” “哈哈哈,这次不一样了,人家听说咱们少族长回来,贵客盈门,这不就成了?” “说的也是,你看门房的叶老酸,平日里蔫吧吧的,这几日也抖起来啦。一年不见穿一次的长衫拿出来穿上,脸也红了,说话也有劲了,好似年轻十岁了。” “少族长这么一回来,咱叶家又有主心骨了。”妇人抖动着衣衫,水珠四溅。 “对了六嫂子,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少族长在晋阳和何大公子一样。”有人小声说道。 “你就瞎说吧,何大公子什么模样?能跟咱们少族 长比?他还用抢用夺?那家姑娘看那模样不得往上贴啊?还和老族长一样知书达理,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还是九婶子有见识,原来吧她们都说城东的徐生是洛阳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我也觉得。可看过少族长,他算什么?不怕你们笑话,要靠的近一点,我还心慌的狠了。” 一众妇人闻言小声哄笑起来,但三婶子说的不错,少族长就是这般英俊。 “我说你是没看见昨日早上的少族长,否则非流口水不可。”九婶子神秘兮兮的道。 “怎么啦,快说快说,别留一半。”众人纷纷催促。 “昨天一早我在墙角挂绳子,就看见少族长在练武。知道吗,他就穿着个褡裢,那两条膀子比牛犊子还壮,我就想啊,哪个女人被这双膀子一搂还不得软了?” “哈哈哈哈哈……”哄笑的声音更大了,还夹杂着几声骂声。 “你们说少族长和何公子一样,我说一件事,你们看那黄娟姑娘生的多好啊!可眉眼之间不还是个大闺女?咱们叶家乃书礼之家。”笑声小了下去,九婶子又道。 “嘘……”六嫂子做了个手势,众人一看,正是黄娟 捧着个木盆来了。 九婶子见了急忙丢下手中衣服迎了上去,满脸堆笑道:“姑娘来洗衣服?怎么这事儿还要姑娘做?” “嫂子好,这是奴婢的本分。”黄娟一笑道,本来洗衣服是粗施丫鬟的事情,叶欢也说过要买两个来,但黄娟只想一心一意伺候公子,什么事都抢着来了。 “姑娘太客气了,哎呀,姑娘的手好纤细啊,这井水扎手,洗坏了可不好。姑娘若是不嫌弃,我来帮你洗吧,姑娘一边看着就行。”见黄娟客气,九婶子大有脸面,说着就去拿木盆。 妇人们见状各有心思,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人家姑娘的手长得的确漂亮。 “那怎么使得,公子会说我的。”黄娟急忙道。 “姑娘放心,九婶子洗衣服最好了,这边也没人敢说,谁说我撕谁的嘴。”六嫂子此时出来帮腔了,两手一叉腰,倒是颇有威势。 “来来来,让开点,别溅了姑娘。”九婶子说着鼻头忽然一阵翕动。 “黄娟姑娘,用的什么香啊?好好闻。” “哦,这是天罗香。”黄娟答道,面对这帮热情的妇人,她还真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