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械营，轰天炮，敌军士卒对此耳熟能详。针对定边军的大杀器，自然要有种种研究，冷静的观察轨迹，是应对的基础。

凝萃山之战，在李通求变之时，郝昭的攻击，是极具突然性的。

冷静观察，的确是应对基础，当年训练之时，高顺胡风都有此言。其实不单单是轰天炮，敌军的远程攻击，亦要这般。

广陵之战的定县夜战，胡风亲自率军攻击敌军，最令麾下士卒称道的，就是胡将军神乎其技的规避动作，可称三军典范。

但刘司马知道，即使是胡将军率领的山地飞龙，或是邱泽将军率领的陷阵一军，在器械营最高极速面前，也很难完美规避。

此二人率领的精锐麾下，都做不到的事情，天下就没有步卒能做到。这句话，不会说在明面上，怕轻敌，心中则一直如此。

前提是，器械队的攻击，也要保持最高的水准。精准度，节奏把握，高度速度切换，缺一不可，刘司马是如此做的。

八轮极速攻击，并非器械队的极限，刘司马准备的，是十三连射。校尉下达的军令，没有对他进行限制，就可以尽情发挥。

训练之中的极限，是十七连射，但所有的器械营，除了最为紧急的关头，都不会使用。因为那样，对轰天炮的损耗很大。

可持续性攻击，才是器械营的基础，而他们最大的威力所在，还不在杀伤，而是对敌军的震慑力。有轰天炮，你始终心存忌惮。

凝萃山的战斗也是这般，八轮石弹覆盖，真正给予敌军的杀伤，也就是数百之数，相对数万的敌军，不伤筋不动骨。

但实战效果呢？阻挡了青州营的跟进，让李通的战术变化，在一开始就受到重大的挫折。与此同时，压制西凉铁骑，破阵！

骑射飞射，骑军的大杀器，是很讲究阵型和节奏的。可能对西凉铁骑尤其重要，他们还做不到，铁骑营那种收发随心。

之前的等待，不是单纯的休息，刘司马和器械队观察手眼中，看的都是敌军的优点和缺点，西凉铁骑的阵型，颇具灵动。

他们的骑射阵型，看上去攻守兼备，一直处在移动之中，保持着某种节奏。机动性是骑兵的命，尤其是在骑射飞射之时。

攻守兼备，攻是发挥骑射的最大威力，守，则是面对陷阵弓兵，也能最大程度的规避。其中的阵法之妙，不言而喻。

对付青州营冲击而上的攻势，需要强行压制，全面覆盖。对付西凉铁骑，侧重点就有所不同，要破坏阵型，打乱节奏。

看上去两轮攻击，只针对两队士卒，但你去问问樊稠将军就知道，器械队打击的西凉铁骑士卒，恰恰就在他的阵眼之上。

局部的混乱，卡在要点，就能让敌军的阵型，出现一定的混乱。而当这种混乱出现之时，陷阵弓兵立刻能抓住，展开攻击。

站在西凉铁骑的视角，似乎还不是混乱出现之时，之前陷阵军对此就有了预判，就似山上的器械营，预判青州营动作一样。

他们不用看石弹在空中的飞行轨迹，只要看落地的角度，或者说，当落石出现在视野之中，未曾落地之前，就有了预判。

第九第十轮的攻击，接踵而至，打击对象，重新切换成了青州营的后续士卒，继续对他们的战术动作，进行强硬的打压。

至于西凉铁骑，已经不在刘司马的计划之中了，阵型被破坏，节奏被打乱，骑军想要恢复过来，一定会有一个调整周期。

多长？刘司马不知道西凉铁骑需要多久，却清楚换了张海龙将军的六曲，最快也需要半盏茶的时间，对就是王牌六曲！

三六九在军中受到士卒的崇拜，不单单因为无双的战力，还有他们甘为陪练的精神。有一段时间，他们专门为器械营陪练。

“兄弟们，要打，就得打敌军精锐，别的不敢说，你们能把我打的手忙脚乱，难以应付，什么西凉铁骑，虎豹骑，不在话下！”

能说出这般言语的，当然是九曲统领臧空。但始作俑者却不是他，而是山地飞龙的统领胡风，叶欢当时是严禁真人陪练的。

轰天炮不是闹着玩儿的，即使有周全的安排和完备的护具，也难免有意外的出现。但胡风不管那个，他就是个练兵狂魔。

当然，那也是定边军一贯的规矩，越是王牌，越热衷于这种极限训练！他们还振振有词，将军你说的，练时多流血，战时不丢命。

“胡风你个混账东西，本将军什么时候说过，我说的明明是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谁让你给我改的。”叶欢亦是无语。

“哦，我听错了，愿意领受军法。”胡风毫不犹豫，对军法的维护，是刻在骨子里的，但对训练的执著，亦流淌在血管中。

“拖出去，给我打。”叶欢不留情，放倒胡疯子就是三十军棍。只不过三十军棍对胡风而言不算什么，更引得无数效法。

“胡疯子敢干的事情，我张海龙不敢，你开什么玩笑？”

“胡疯子？三十军棍打得少了，将军还是心疼他的，换了我，至少四十，本将军自九曲成军以来，什么不敢干？”

“敌军也有霹雳车啊，他们要步炮协同，我三曲岂能不准备？”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