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总管此举,多半是别有用意,柳迟心中有所感应。
当年能在灵帝身边,就是黄总管的举荐之功,算是知遇之恩。
由天子和黄总管,柳迟结识了冠军侯叶欢,之前便是如雷贯耳,见过之后,更有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和想象之中不太一样。
他是无敌战将,天子信重,内臣畏惧。他是天下第一世家的大公子,号称大汉第一纨绔,柳迟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人。
“阿迟!”黄池为他引见,叶欢的第一声称呼,就令柳迟感受极佳。传说中的张扬,想象中的高高在上都没有,就似朋友之交。
从那时开始,柳迟就有点理解黄池对叶欢的感情。后来总管对他和盘托出之际,他也没有惊讶,叶欢,就是那么闪耀之人。
但他的闪耀,不是做作出来的,纯出自然。不光是对自己,哪怕是宫中一个普通的宫奴,冠军侯待之,亦有真诚笑容。
之后的种种的经历,让柳迟更看清了叶欢,冠军侯,无所不能。不但战场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朝中也是一样。
张让、赵忠,十常侍,何进、何苗,内臣外戚权势熏天,君候却总有节制之法。看着陛
他的平生最大之恨,还不是少帝驾崩,而是叶欢的急病。得知消息,柳迟心中埋怨,老天不公,让君候这般英雄重病。
那段时日,他和黄池一样,为了叶欢不知祝祷过多少次
。因为之前有霍去病将军,当年的暴病而亡和今日,何等相似?
再后来,他护卫天子和公主逃出东都,亲身断后,掉下百丈悬崖!最后的那一眼,看见黄门令带着公主走了,柳迟还笑了。
“阿迟,你傻笑个什么?”黄池的问话,将柳黄门从回忆之中拉了回来,后者的笑容,充满一种难以明喻的欣慰。
“总管,迟想到了当年,我落入百丈悬崖之前,看见你和公主逃出生天,就是这么笑的。现在回想,一切都还在眼前。”柳迟道。
黄池闻言也笑了,不是内臣畏惧的皮笑肉不笑,而是充满温暖。
“阿迟,你的命真大,当日君候说起,也说你必有后福。”
柳迟重重颔首:“君候说的没错,今生迟能认识总管与君候,为先天子效力,为陛下……”说到这里,柳迟微微一顿,面露恨色。
黄池清楚,此刻柳迟口中的陛下,并不是当今天子刘协,而是少帝刘辩。在此处,柳黄门的感情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
下一刻,黄池的面容变得无比沉肃:“阿迟,那是你我终生之恨,眼下却有机会,能查到是谁害死陛下,你,敢不敢干?”
最后四个字,黄池加重了语气,柳迟闻言双眼一亮,果然想的不错。他却也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总管,眼神坚定。
黄池见状点点头,再道:“你我之间不需言语,但此次行事,有高人坐镇,池现在,却不能告诉
你,那人是谁。”
柳迟一笑,淡淡摇头,复正色道:“池哥,我信你,也理应如此。总管需要迟作何事,也不需解释,尽管吩咐,必定做到。”
“阿迟,你我之间,没有秘密,但那人隐藏太深,现在都不知是如何行事。所以必要有非常之法,为兄之心,与弟相同。”
“总管,说事儿……”柳迟摇摇头,又道,在宫中久了,见得也多,很多事情,只要你相信对方,根本不需要了解太多。
“总管,奴婢碧翠求见。”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少女清脆之声。
“进来。”黄池对柳迟点点头,对外间说了一句,很快,碧翠走了进来,这一回柳迟细细观察,不由得微微颔首。
“阿迟,有破绽?”黄池察言观色,知道柳迟看出了什么。
“总管,此事容后再议,现在先听,碧翠有何事禀告。”柳迟道。
“奴婢碧翠,见过柳黄门。”百合一礼,眼前的内臣,看不出有任何的身手,但那两道眼光,却极为厉害,她能察觉。
柳迟颔首致意,笑道:“姑娘,能做到这般地步,殊为不易了。便是这皇宫之中,除了我,能看出端倪的,再无其他。”
百合眼光之中闪过一丝讶然,不由看向黄池,后者正色道:“碧翠,宫中之人,但凡见过三次,很少有人能瞒过柳黄门。”
百合闻言点点头,又对柳迟一笑:“我听阿瑟说过,柳黄门和黄总管都是他的朋友,阿
瑟的朋友,一定是高人。”
闻听此言,轮到柳迟疑惑了,黄池及时言道:“阿迟,碧翠口中的阿瑟,便是君候,那是她们族中,对前辈高人的敬称。”
“不敢不敢!”柳迟连胜道,心中却有骄傲,也有温暖。碧翠这样的少女,不必对他虚言,大将军是将自己当做朋友的。
“等一会儿,柳黄门你再教我。”百合又是一笑,随即笑容隐去,对黄池道:“主家,我在御厨细细看过了,其中一物有点异常。”
说到最后,百合的眼神之中,也有询问之意。
黄池颔首道:“碧翠,御厨之中,能对我言,便可对柳黄门言。”
柳迟听了,立刻来了兴趣,黄池说的他不在意,在意的是碧翠口中,御厨的异常。当年五人组入宫,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