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织网(2 / 3)

琴酒说:“如果你再接着跑,我就打断你的两条腿,直到你跑不动为止。”

苦杏酒露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奇怪。”

怎么说呢?仁慈得可怕?

她最终还是乖乖被蒙上眼,被琴酒押上了老爷车。

至于伏特加,被琴酒一通电话叫来的几个人抬上了担架,没十天半个月,估计都下不来床。

其实蒙不蒙有什么关系。

她躺在琴酒爱车的皮质椅背上,想,既然自己都表现出记忆归笼,自然也是知道实验室、拷问室什么的在哪儿的,组织还真是谨慎过了头。

难怪能苟这么久。啧。

……

冰冷的木仓口抵上太阳穴,琴酒开口指示道:“伸手。”

眼前是遮光性好得离谱的黑布,苦杏酒听声辩位,冲琴酒伸出手,却感觉手里被塞进了一个冰冰凉凉的金属长方体。

是手机。

指缝间还有粘稠的血液,她不适地皱皱眉,道:“至少给我拿张纸来?”

耳边没有响起脚步声,琴酒没动。

她叹了口气。

这时,手机里传出一道不算苍老,却似乎很虚弱的男声,对琴酒命令道:“Gin,给她拿纸来。”

初九微不可查地一怔。

这不是朗姆的声音。

第一次被洗脑时,她听到过朗姆说话,不仅音色与之完全不同,听起来也中气十足,不似这人一副随时要驾鹤西去的病痨样。

琴酒很听他的话,脚步声立刻响起。不多时,初九就感觉有两张纸巾覆在了手背上。

她把纸巾攥在手里,唇瓣张张合合,最终出声试探道:“BOSS?”

没人应声。

但也没人否认。

初九心下有了判断,她眼睛一眨,笑意悄悄从眼尾溢出。

“Amaretto。”那人问道:“Rye手机里的消息,是你发的吗?”

他说话温吞,声音虚浮,末了还不自觉咳嗽两声,着实没什么威慑力。也半分不像久居高位的组织首领,反倒像是寻常医院里,一抓一大把的绝症病人。

苦杏酒不加思考,矢口否认道:“不是。”

此话一出,她明显听到身侧男人冒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不是?”首领倒像是不怎么意外,耐心十足,又冲她问道:“那为什么不加辩解,直接叛逃呢?”

直接给自己打上“畏罪潜逃”的标签。

到底是代号成员,会蠢到这种地步吗?

“当然是因为我想活下去。”苦杏酒握紧手机:“在给黑麦发信息的前一天,我的手机就已经丢了——这样的理由说出来,组织会相信吗?”

她冷静地分析道:“‘宁可错杀,不能放过’,我在组织里呆了这么些年,可不会还抱着天真的想法,指望有人相信我的一面之词。与其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夺取性命,不如直接逃走,如果能找到真正的叛徒,说不定还能有翻盘的机会。不是吗?”

“……是吗?”首领没有被她带进沟里,也不否认组织作风的冷酷,只咳了两声,道:“那就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吧,要仔仔细细、毫无隐瞒,这样的话,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装不下去了啊。

初九心中冷笑。

说到底组织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冤枉她,首领在意的也只有她到底为什么能摆脱控制这一点而已。

要知道,如果不能完全掌握令被洗脑人清醒过来的契机,那么身为完美作品的樱桃酒,也将成为一个无法再继续信任的定时炸弹。

——这可是天大的坏消息。

藤原寺初九闭上眼,理了理思路,开始有鼻子有眼地胡说八道:“在黑麦收到消息的前一天,我正好接了一个任务。同行者是身为狙击手的基安蒂,其中细节你们可以去向她求证──她和我关系一向不好,没理由包庇我。”

首领断然是不清楚他们这些手下之间的恩恩怨怨,但既然琴酒没有出声打断或否认,就说明这是真话。他于是淡淡应了一声,让苦杏酒继续说下去。

“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差,因为我状态不好──基安蒂应该是这么向上报告的。”她推测道。

她说对了。

任务是在某个晚宴上暗杀一人。基安蒂本来是防止情况有变,作为后手而存在,真正的暗杀者是混入晚宴中的苦杏酒。下毒、勒死、抹脖子……悄无声息的暗杀手段实在是太多了,以苦杏酒的能力来讲,狙击手本该是没有任何用武之处。

但偏偏在基安蒂的任务报告中,她“不知道为什么精神恍惚,不仅没有出色地完成任务,还打草惊蛇,差点儿让任务对象离开晚宴会场”。如果不是基安蒂的一颗子弹,那次任务基本可以宣告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