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动机(1 / 4)

“三河镇是我夫人娘家所在,岳父岳母在世时,我们每年都要回去数次,那周家是当地一户乡绅,早些年还算富足,后来听说家中独子从军去了,还在军中得了功名,自然成为镇上一段佳话,但从军也有坏处,他远在军中身不由己,父母重病也难在身边照看,家里的生计也没了支应,他父母相继病故时,他都没能赶回来,好好一个家就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后来他某次归家,将祖宅都卖了,那以后数年未归,镇子上都说他战死了……”

苏老爷说完看向苏夫人,苏夫人迟疑道:“不过已经快二十年没见了,我们家里与他们家本来也甚少来往,许是看错了也不一定。”

见谢星阑三人面色沉凝,苏夫人言辞慎重起来,谢星阑点头应好,并未多问,苏老爷和苏夫人狐疑地看看对方,这才上了马车往客栈去。

返身入府,李芳蕤忍不住道:“十几二十年没见的人,的确有可能认错,但若不曾认错,那岳师父为何改名换姓?莫非当年在军中闯了祸?”

秦缨和谢星阑皆是若有所思,待回了前院,谢星阑将张伯和江嬷嬷叫到了跟前,“五叔府中的岳师父为人如何?这些年你们可听过他老家之事?”

张伯蹙眉道:“这些年他虽然在五老爷府里住着,但不怎么在外露面,人很谦逊内敛,就一门心思教几个公子,这几年没听说他在那边与人闹过不快,哦对了,他是个信佛的,说每年都要去白马寺给父母供奉大海灯,他无儿无女,五老爷赏的银钱,他都拿去施给寺庙了,听五老爷府里人的说法,是个老好人。”

江嬷嬷闻言道:“不错,就是他这么大年纪,一直不曾娶妻,有些古怪,早些年五老爷为了报恩,本想把五夫人一个远房表侄女嫁给他,结果他说自己年岁大了,没有家世,实在不配,后来这些年一直独身,无欲无求的。”

李芳蕤听得拧眉,“世上真有无欲无求之人?他父母过世了,但他老家没有亲戚吗?这么多年也不和旧亲戚来往?”

江嬷嬷摇头,“这便不知道了。”

李芳蕤一脸迷惑,秦缨定了定神道:“他与三老爷府上,可有往来?”

江嬷嬷迟疑道:“他算是六公子和七公子的半个师父,别的便没什么关系了,他教得十分尽心,按说他年纪大了,府里人对他也尊重,他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但教几个公子时,他跑马射箭,哪怕是蹲马步打拳,都是与公子们一起的,夏练三九冬练三伏,从不懈怠,三老爷他们偶尔会跟着去五老爷府中看六公子和七公子习武。”

说至此,江嬷嬷叹道:“老太爷这两年身体不好,岳师父还说他若是练练五禽戏,许会对身体有所助益,这几个月,老太爷去看六公子习武时,也跟着动动腿脚,本来瞧着精神比去岁都好了些,可没想到……”

秦缨和谢星阑对视一眼,秦缨道:“既只是教功夫,隐姓埋名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

谢星阑点头,既和案子无关,他也无需细究,这半晌耽误,最后一丝余晖没入天际,天穹已昏暗下来,江嬷嬷见状便道:“这个时辰了,不若先用晚膳?”

谢星阑应好,江嬷嬷立刻吩咐人摆膳,正用膳至一半,一个翊卫从东府回了来,刚走到门口便道:“启禀县主,找到您要的东西了,您看看是不是此物?”

翊卫掏出一方桑皮纸,里头包着捧着一块被熏黑的琉璃,“本是被熏黑的,我们尽力清洗过,但还是未洗干净,应是烧太久了。”

琉璃片发灰,并非秦缨想象之中的明净透光,但她对着烛火晃了晃后,眼瞳微微一亮,“正是此物,只找到这一片?”

翊卫忙摇头,“还有,谢都尉他们也还在继续找。”

如此一言,秦缨哪里还顾得上吃饭,立刻站起身来道:“我

过去看看!”

李芳蕤和谢星阑见状,亦纷纷起身,几人一路过廊道出了东府后门,到了河堤边上时,便见河边点了七八盏灯笼,将水边映得灯火通明,附近百姓不知他们在找什么,皆站在河堤两岸张望,看了一会儿未得趣味,又三三两两散了。

“县主,这些都是,您看看——”

草丛边的黄纸上,摆着十多块颜色不一的碎片,秦缨走到跟前蹲下身来,很快道:“不是同一物件,我只要做澄净的那种。”

她一边说一边选出几块,又与翊卫送去的做拼接,很快便将眉头拧了起来,李芳蕤随她蹲下,也一片片的拼着玩,“这像是个玉碟碎了的,这像是个琉璃杯,缨缨,你手上这个,像个琉璃碗——”

李芳蕤如此说完,秦缨望着几块碎片陷入了迟疑,这些碎片破损太多,眼下只有两块恰好拼合,拼合后成内扣弧形,但若说是琉璃碗,碗口却非敞口,而有内合之势。

这时,谢星阑在她身边倾身,“不像杯子,如此弧度,更像瓶身,我房中有一鼓腹圆足的天蓝釉刻花鹅颈瓶,你看看是否相似?”

秦缨回想清晏轩摆设,很快恍然,“不错,眼下拼接的,便似那瓶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