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祁郡守怎么会下手杀人。
不过,几个护卫仍旧默默,未有人轻举妄动,毕竟祁郡守和骆将军,好像都不大好惹,他们静观其变就是。
祁长晏的脸色此时已经更冷了,听到成璋旻这一声喊时,神情中更是露出讽色,“你伤人在先,倒是倒打一耙污蔑我要杀人了?”
成璋旻听到他的声音条件反射害怕,肩膀都瑟缩了一下。
一个瑟缩,背上那道鞭伤自然更疼。
疼痛让他清醒了点,但清醒后的他握了拳,赶紧跑向骆肇,躲着说:“表舅救我!我未伤人!”
骆肇:“……”
皱眉瞥了瞥他,一瞥,瞥到他龇牙咧嘴的神情。
成璋旻被表舅一看,委屈的差点哭了,他动了动僵疼的背,更委屈,“表舅。”
骆肇:“怎么回事?”
成璋旻赶紧把话说了,其中,着重强调他的箭只是意外,并未伤到嬿央!
成璋旻越说越有底气,也越说越觉得祁长晏仗势欺人,他这一鞭挨得冤枉!
但不想,他正说得起劲呢,不经意一瞥,却见表舅的神情不知何时也沉了。
成璋旻:“……”后颈莫名抽一股寒气,说不出话来了。
骆肇不仅表情沉,他恨不得和祁长晏一样,挥鞭也给他来一鞭子。不过他不会使鞭,他更擅刀。
凉飕飕看他一眼,忽然说:“我看是祁郡守抽的轻了。”
成璋旻:“!!”
眼睛瞪大了,表舅要大义灭亲?
祁长晏的脸却臭了,一点未因骆肇的公平公正心里有任何喜,相反,他只觉膈应。
他不需要一个外人护着嬿央。
所以神情里也毫不掩饰,更未给骆肇分毫情面,只眼神直射成璋旻,声音讽意尽显,“你既如此不满,那不如去陛下跟前辩一辩,陛下若说是我祁某的错,祁某……”
嘴角更讽刺了,视他如蝼蚁,“任由你抽回来。”
成璋旻:“……”
憋屈不敢吭声,也僵了僵,因为他哪里敢?
谁不知道他是平宁公主的儿子,又受陛下看重,今日猎场里,从他狩猎回来后,陛下身边多半都有他在跟前候着。
“至于杀人……”祁长晏讽刺间,已是忽然更凉的一声。
成璋旻瞳孔缩了缩,嘴上几乎不作反应,赶紧说:“刚刚是我口误夸大了,祁郡守大人不计小人过!”
他怂了,不敢和对方硬杠,不然怕对方一个冲动真敢杀人。
关键,他也的确理亏,没那个底气继续杠。所以这一鞭他确实是白挨了,成璋旻蔫头耷脑。
但在他这句之后,他听到的是祁长晏一声淡淡的冷哼。或许也不是淡淡,是不屑,还有看不起他,觉得他胆小如鼠。成璋旻几乎都能想像出对方冷冷看着他时无声所表示出的意思,仿佛在说他刚刚倒是叫嚣的厉害,现在倒是马上就知道认怂了。
成璋旻缩了下肩,心想他不认怂行吗?认清形势,心里叹气,面上再次认错,“此番都是小子的错,小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时甚至长长弓腰作揖,未听对方说这事揭过,动都不敢动一动。
祁长晏的脸色却未因此有所缓和,他手上的长鞭一直在握着,仿佛随时会再给他一鞭一样。
成璋旻看到了,他这时的视线正好能看到对方手里的鞭,所以心里很慌很慌。
好在,他终于听到有个人出来缓和了,这个人不是他的表舅,是那位险些被他伤了的夫人,她说:“回吧。”
成璋旻差点热泪盈眶,心想赶紧回吧,他都要吓死了。
嬿央这一句像是劝的一字,当然不是因为成璋旻,她是不想事态继续扩大,而且,成璋旻也确实受了教训,如今周围人多,不好继续僵持下去。
手掌轻轻拽了祁长晏衣裳,祁长晏垂眸看她一眼,嬿央再次说:“回了?”
“过会儿看着就要起程回行宫了,我们回去收拾东西。”
祁长晏没说话。
嬿央又扯扯他的衣裳,祁长晏终于动了动,随后掌心包了她的手。
包了她的手时,再看成璋旻,眼神依旧冷,不过成璋旻总算不用担心对方一言不合又抽他一鞭子了,所以对于对方临走一句讽刺他好好学学箭术的话,也默默只答一个是字,其他的一声也不敢吭。
哪里敢吭啊,这位到底有多护着他这位夫人他已经切身体会到了,如今只恨不得有个乌龟壳,能让自己缩起来。
成璋旻心有余悸。
心有余悸之后,待对方夫妇两走远了,他终于能松一口气,但没想到才松一口气,扭头就瞥到表舅看着他不快的眼神。
成璋旻僵了神情。
骆肇则表情仍旧,又不留情面的说:“明日寅时初,去武场候令,这几日你的箭术由我来教。”
成璋旻懵了,寅,寅时初?天都还是黑透的啊!表情惊悚。但没想到,之后他要面临的苦头还远不止如此,在接连被表舅训了几天后,成璋旻的箭术有没有突飞猛进他自己不知道,但现在他是看到表舅就恨不得离得八丈远,这几天的苦头他真是吃够了,现在看到箭靶就得做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