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对,是,习惯。
苏盈失踪的那些年,她尚且可以留些希望欺骗自己,而皇家别苑那夜后,她就再没希望了,欺骗的理由都没有,她就是这么的不受人喜欢,就连生养自己的母亲都可以厌恶自己到那种地步,同样都是她的孩子,她可以那么不喜欢她。
所以,谁对她不喜欢,谁来伤害她,好似都成了一件看似不可思议其实很正常的事,她可以接受,可以习惯,甚至可以试着去理解。
或许,她真的很不讨喜,费再多的力气都无用,既然如此,她也就放下,淡然接受一切伤害与厌恶,林亭淡淡嗯了声后,容温也没再理她,转身就要回净音院去。
倒是顾书瑶没有跟着她母亲走,而是小跑过来追她。
顾书瑶平日里一向灵动,脸上也总挂着笑意,这会儿神色间并不愉悦,拉住容温的手腕跟着她往净音院走去,边走边道“表妹别在意,我母亲刚从我哥哥府中回来,心里不悦,才会那般语气。”
今儿,林亭带着顾书瑶要去顾慕的中书令府上,顾书瑶本是不愿去,被林亭硬是给喊上的,一路上对她母亲嘀嘀咕咕的“母亲去见哥哥就去,为何非要拉上我”她气愤愤的“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他,烦死他了。”
林亭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让你跟着你就去,哪那么多的话。”
顾书瑶就是不满,就是话多“我都不认他这个哥哥了,为何要去看他”顾书瑶哼了声“他再是权势滔天,日后我嫁去夫家,也绝不让我夫君倚仗他。”
顾书瑶在马车里,小嘴叭叭的说个没完,几乎将她哥哥骂了一路,待到了中书令府上,一向见到顾慕就乖乖见礼喊哥哥的人,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冲着他冷哼了声。
净思上来跟她说话,她直接瞪了净思一眼。
还装腔作势的看似跟如蝶闲话,其实是学会了指桑骂槐“我长这么大,就没见喜欢一个人,要这样对人家的,也不知是吃醉了酒还是忙公务忙的脑子晕乎了,这不是将人家姑娘往外推吗”
“如今好了,人家要嫁人了,娶不到夫人能怪谁”顾书瑶就在顾慕和林亭身后嘀咕,是个人都知道她在说谁,见前面走着的人不理会她,她就继续说“哼,这上天总是公平的,有些人看似在朝堂运筹帷幄搅弄风雨,其实呢,连个喜欢的姑娘都留不住。”
顾慕与林亭越是不理她,她气焰就越是强“还是等着喝人家的喜酒,到时候听人家以弟妹的身份唤他一声兄长,然后再等人家日后有了孩子,喊他一声二伯罢。”
顾书瑶嘟囔了一路,才算是心里出了点气,她刚知道她哥哥的作为时,气的更狠,这会儿说话还算是留了情面的,没准,日后人家的孩子知道他这样对人家母亲,二伯都不愿意喊他呢。
不过,后来她又有些心疼哥哥了,可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了。
她陪着容温走至净音院门前,对容温道“表妹可是还在生我哥哥的气”她说完,见容温不语,又道“我今儿跟母亲去他府上,已经替表妹骂过他了,”她笑了笑“表妹就别生气了,哥哥他,他其实也是根据太医院的人寻到的古籍,按着法子想让表妹的梦魇彻底消除。”
顾书瑶是不想为她哥哥说话的,可她在心中琢磨,这也是事实不是,事实为何不能说,所以,她就说了“不过,他这么做就是不对的,该骂。”
容温抿唇看着她,顾书瑶的脾性她如今还是了解的,她最怕的就是她哥哥,想来是骂了,不过是委婉骂的,容温对她轻笑“我知道了,表姐早些回去歇着吧。”
顾书瑶也对她笑了笑,就回了她自个院中。
容温回到屋内,沐浴过后坐在妆奁前刚攥干了青丝,婉儿就进来道“表姑娘,二公子又来了,今儿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