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整衣物的叶一道:“先别忙了,你去打听一下昭阳郡主的事,若是可以,带回一张她在世时的画像。”
叶一叠放衣物的手停住,侧身看向她家姑娘,不解道:“姑娘怎地一觉睡醒提起昭阳郡主了?”叶一听容温提起过昭阳郡主,只惋惜了一番昭阳郡主不过十八的年纪就离世了。
这会,见容温面色有些难看,走上前道:“姑娘可是又梦到什么了?”叶一心中忧虑,本以为今儿午时姑娘心情不错,能好生的睡个觉,却是连午憩都不能安生了。
容温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对叶一摇头:“没,就是醒来时脑子里都是昭阳郡主这个名字,”她突然抓住叶一的手,嗓音微哑:“叶一,我想看她的画像,想知道她为何不过二九的年纪就离世了。”
叶一安抚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姑娘别急,奴婢这就出去打听,定把昭阳郡主的画像给姑娘带回来。”叶一说完,给她端了杯茶水,嘱咐花一把安神汤给容温端进来后就出了三藏苑。
容温本以为都言昭阳郡主骨子里生来的傲气,应是和顾慕有着些不可言明的关系,而此刻,她心里的这个想法逐渐消散。
——
两个时辰后,已是酉时,天幕暗沉,云团子被风吹动,似是又要落雨,顾书瑶从侯府回到三藏苑,在容温这里刚走,叶一就回来了,与她一同来的还有一人。
新科探花郎安川行。
往她身上丢蛐蛐的那个人。
互相见礼后,叶一对容温道:“姑娘,我出去打听了一圈,并未打听到任何关于昭阳郡主的事,更别说是画像了,正巧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安公子。”叶一话说到这里,安川行接过话
头,温声对容温说着:“容姑娘想知道关于昭阳郡主的事,可以问我啊。”
容温:……
她秀眉微皱,看着安川行,她听闻安家早在十几年前就因前朝旧事被贬回了祖籍,这些年一直未回上京城,如今这一辈人中也只安川行一个金榜题名。
他,怎会知道昭阳郡主的事?
见容温面露疑虑,安川行笑着与她解释道:“容姑娘还不知道吧,昭阳郡主本名安舒卿,是在下的亲姑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安川行话里虽带笑意,神色间却有掩不住的感伤。
容温很震惊。
她睁大了一双漆黑的眸子,咬唇道:“昭阳郡主竟然——是安公子的亲姑姑。”容温对昭阳郡主的事知之甚少,别说是不知道昭阳郡主的本名,就连昭阳郡主这个人,也是她前几日在桂花树下头一回听人说起。
安川行问她:“容姑娘让人去打听我姑姑的事,不知是想知道些什么?”
容温被他突然这么问,一时有些语塞,她也不知是想知道什么,就是那日听到顾慕与她讲起昭阳郡主,心里觉得难过,说不出莫名的难过,她想了想,问安川行:“你姑姑她——是因何离世的?”
安川行先是笑着对容温道:“容姑娘只管问,不用有顾虑,我姑姑当年嫁给了温家嫡长子为妻,成亲后一年,温家遭逢大难,满族流放,那时,姑姑她刚生下女儿,身子虚弱,没等流放就在大狱中——”安川行有些哽咽:“姑姑她活着的十八年明媚肆意,可她的一世也就只有十八年。”
容温见安川行伤怀,宽慰道:“对不起,我没想到是这样。”她本想再问安川行要昭阳郡主的画像的,可嘴唇翕动,还是没开口说出来。
睹物更加思人。
又闲聊几句,暗沉天幕终是又落了雨,不同于前夜,这会儿的雨势极大,只是片刻间,云团子都聚在一处,电闪雷鸣,似是要把天幕炸开,容温和安川行本是在院中石桌处坐着,这会儿已进了屋内,容温吩咐花一:“收拾出一间客房,让安公子住下。”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安川行自是也无法再回上京城里的居所,他今儿出现在这里,本是来皇家别苑面见陛下的,他自春闱放榜日后就没再见过容温,如今上天大德,让他能留在这里,是件好事。
安川行没跟容温客气,礼貌告辞跟着花一去了客房处安歇。
容温本是要去顾书瑶那里与她一同用晚膳的,顾书瑶酉时离开时,说今夜让容温去她那里睡,容温见雨势落的大,打算用过晚膳待雨点变小了,再撑伞前去。
顾书瑶今儿来三藏苑不止是她自个来了,还带来了她的表妹颜烟。
今儿一早,她陪母亲林亭用过早膳后,颜烟也去了双林院给她的姨母请安,听闻顾书瑶要去三藏苑避暑,就对林亭道:“时常听闻表哥的别苑冬暖夏凉,又与皇家别苑相挨,不知里面是何风光。”
她这般说,话里话外皆是想去瞧一瞧的模样,林亭对她也算是喜欢,就对顾书瑶道:“正好带着你表妹一起,几个姑娘家在
一处,也热闹些。”
林亭心中暗叹,既然容温可以在那里住,颜烟也住得。
为着颜烟的婚事她没少操心,只是一直未有合适的,她曾问过颜烟:“若是让你留在侯府,但不能做正妻,你可愿意?”她并未说要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