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温起身,石桌上的竹篮已提不起她的一点兴致,她开口道:“既然二表哥在此处有小厨房,这些青云果就作醋用吧。”
她施了礼就走,直到纤薄身影消失不见,顾慕吩咐:“晚膳加一道酒酿圆子,给她送去。”他顿了顿:“多加些酒。”
至晚间,净思在他家公子的书房外踟蹰了许久,不知是直接送去还是先问上一句,这半月来,他家公子每晚都要抄写佛经,夜深才睡下,而且公子还每日让暗卫来汇报一遍表姑娘的事,只听,从不回话。
他猜测,公子抄佛经是为了表姑娘。
这些日子公子住在寿安寺里,是不用晚膳的,可公子适才为了留下表姑娘,都说要与表姑娘一同用晚膳了。
净思权衡了一番,最终还是轻步上前,问道:“公子,佛经还抄吗?”
顾慕抬眸看了他一眼,净思自知揣摩公子心意没揣摩对,垂眸双手将佛经放在书案上,默默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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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容温回到房间时,叶一已经从山下回来了,怀中抱着一个包袱,还未放下,看见容温回来着急的不行:“姑娘,你这是去哪了,奴婢看到这屋里没人,吓坏了。”
容温浅浅笑了下,走向叶一:“我不过是出去走走,看把你吓的。”
叶一‘嗐’了声:“虽说寿安寺里是安全,可一回来瞧不见人,难免会慌。”叶一说着,将从山下买来的东西在包袱里打开,里面不止有用的,还有许多吃食。
叶一正兴奋着:“姑娘不知道,奴婢连跑了三个庄子,才买来了这些,知道姑娘觉浅,还买来了安神香。”
叶一这边话落,净思就提了一个比叶一打开的包袱还要大上好几圈的包袱走
至门前,大大的包袱把净思衬的小小的一只,能把人压到地下去,净思倒是不吃力:“表姑娘,公子让给您送来的,说这里夜间尚寒,让您夜间多加床被褥,还有许多日常用的,都是从侯府带来的。”
叶一愣愣的看着净思,随后又看向她家姑娘。
容温示意叶一:“帮着净思拿屋里来吧。”
净思离开后,叶一一边收拾着床褥一边与容温说着:“原来这里还住着的贵客是二公子,还已经住了近半月,奴婢之前听府中人说二公子公务繁忙,几乎每日都是起早贪黑鲜少有闲下来的时候,他身为一朝中书令,怎会在此逗留数日之久。”
这个问题,容温也好奇。
他在朝中运筹帷幄,太子都对他礼让有加,那次在城外庄子不过进山中两个时辰,回来时,她就看到上京城里的人又送来一大摞公务要他处理。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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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清明,这个时节的雨水多而不急,夜间窗外淅淅沥沥的飘起了细雨,容温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净思送来的一应用品她皆满意,只是,唯一的不满就是所有物品上都有着与顾慕身上同样的清冽气息,似是檀香,又似梅香。
就连被褥上都是。
可净思说,这些都是新的,他家公子未用过。
山中的清晨已有鸟儿啼叫,容温起身简单用了些小菜清粥后,叶一进来说:“姑娘,净思来了。”
容温坐在妆奁前,因是在寿安寺,她脸上未施粉黛,脸颊白净,清水芙蓉,正给自己编辫子,闻言回道:“他来何事?”
不过一个回眸的功夫,叶一的话就又转了:“姑娘,奴婢适才没瞧见,二公子也来了。”叶一够着头往外瞧,那温润俊朗,气度矜贵的男子不是二公子还能是谁。
容温往窗外瞧了一眼,她本是闲来无趣编辫子玩来着,这会将辫子绑起来,理了理裙据走了出去。
容温对他施了一礼:“二表哥。”
顾慕眉目清朗,神色温和,对她颔首应了声:“雨后景新,回京的路尚且封闭着,不如去山中走走?”
容温抿了抿唇:“不了,我瞧着天幕暗沉,云团子还未飘走,怕是一会还有雨,若走远了怕会淋雨。”
顾慕神色不可察的冷了一瞬:“不走远。”
“可我不——”容温话未说完,顾慕开口道:“容温,我有话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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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温跟着顾慕去了寿安寺外的矮山处,雨后泥土的味道很重,山中万物生发,已然泛起绿意,容温虽是四下里观着山中景致,心思却在顾慕手中提着的两只酒葫芦处。
从适才一见到他时,她就注意到了,也闻到了酒葫芦里泛出的酒香气。
也不知他提着两只酒葫芦是要与她说些什么。
她正思虑,顾慕手中提着的酒葫芦已递在她面前,嗓音温润与她道:“以酒赔罪,容温,过去之事,你可愿与我解了?”他话说的突然又适可而止,并不去提何事,见容
温有些迟疑,就将手中酒葫芦又往容温跟前递了递:“拿着。”
容温抬眸看他?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从他手中将酒葫芦接过。
顾慕又道:“事情虽无对错,终究是我未帮你,让你受了伤害。”顾慕如今再想起宣州城外,雪夜里她跪在他面前求他救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