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失望与心动(2 / 5)

不声不吭,叶一蹲在她床榻前,就一直陪着。

直到天色都暗了,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叶一问着:“姑娘,起来用点东西,咱没必要为着别人跟自个怄气。”

容温虽阖着眼睛,却并未睡下,嗓音有些微哑的回叶一:“我心里恶心,用不下。”从前在扬州时,也有街上的纨绔子弟对她有觊觎之心,她知道,他们看中的不过是她的相貌,对他们从不多看一眼。

那些人她也不在意。

可,顾谭是外祖母的养子,是她的小舅舅,顾书凡与她那般好,她那么信任他,从未想过会有这种不伦之事发生。

人,总是不止一面。

容温叹了声,支撑着手肘坐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叶一给她身后垫了迎枕,她最是了解她家姑娘,知道

她家姑娘烦心的不止是三爷的事。

叶一宽慰着:“二公子也是为了姑娘的清誉着想,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将这种事传开了,日后还如何在上京城里说亲事。”

容温乌黑睫羽垂下,叶一她们并不知宣州城外发生过的事,可她知道,顾慕那个时候未救下她,是他冷心薄情,也是因他惯会权衡利弊。

就连前些日子在那处无名山中,救不救掉进陷阱里的兔子,那般微妙的小事,他都会考虑到猎户的处境,权衡利弊下,他看都不看一眼的走远。

于他来说,她一个姑娘家的委屈又怎比得上恒远侯府的百年清誉,她并未被真的侵犯,他又怎会让他的小叔身败名裂。

整个恒远侯府都要他护着,他考虑的自然与她不同。

他会权衡利弊,会顾全大局。

容温俯身环抱住膝头,一直都未言语。在床上坐了会,似是觉得坐累了,就又躺回去,晚膳也不用,一反常态,今儿竟是连酒都未向叶一讨。

叶一了解她家姑娘,她不提要这些,塞给她也无用,就一直在一旁陪着,让花一一直在小厨房里吊着汤,甚至是酒坛子都从后罩房处抱了过来。

叶一守在床前,又觉得她似乎不了解她家姑娘,从前在扬州时,也常有人贪图她家姑娘的美貌而说些浑话,她家姑娘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月上枝头,已是深夜。

容温却是睡着了。发着清浅的呼吸声,眉头还小小的拧着。

她梦到了爹爹,还有阿娘。

她五岁时,瞧见邻居家都有好些孩童,常常在一起打闹,让她很羡慕,她就问母亲:“我也想要弟弟妹妹,阿娘,你给我生个弟弟好不好?”

生的玉雪团子般的小姑娘眼眸澄澈,母亲语气淡淡的回她:“我已在给你父亲纳妾,想要弟弟妹妹,去找你爹要。”

那时候她不懂,后来逐渐懂事些,她才发现,母亲好似很讨厌父亲。

后来,不知为何,父亲以为是她想要弟弟妹妹,母亲才会给他纳妾,很是生气的对她发了脾气,她与父亲解释着,说不是的,可父亲不信她。

都不信她。

她在梦中落了泪,小小声的啜泣着。

天光还昏暗时,她就醒了过来,早春的雾气很重,透过窗子看不到院中的人,容温问守夜的叶一:“外面还有人守着?”

叶一适才就去看过了,担心的对她家姑娘道:“还在呢。”

容温皱了眉,顾慕这是去外祖母那里请安都不让她去?

容温又躺回榻上补了个觉,夜间没休息好,补的这一个时辰倒是歇过了困,昨日的情绪此时消去大半,她起身洗漱正在用早膳时,大舅母院中的孙嬷嬷来了净音院。

“听闻表姑娘身子不适,夫人今儿与卫国公夫人有约,就命老奴来给姑娘送些补品,待明日夫人再来看姑娘。”自那日大夫人林亭被老夫人训了一通后,这些日子待容温亲近了许多,她又不是真的不喜欢这孩子。

容温让叶一接下,道了谢。

——

此时,空无院内。

顾慕下早朝回到府中,一边褪去朝服一边问净思:“她怎么样?”

净思接过他家公子腰间的鹤纹白玉,思忖了番:“公子问的是?”净思不敢妄自揣测,况且他家公子从前也未问过这般不好回答的问题。

顾慕眉心微动:“情绪如何?”

净思回:“应是好些了,守在净音院里的暗卫说,表姑娘今儿早起用膳了。”

顾慕穿衣的动作微顿,将墨色广袍穿在身上,腰间玉带鞶好,净思正递上鹤纹玉佩,听他家公子又问:“昨夜她未用晚膳?”

净思:……

“是,表姑娘昨个回到院中,沐浴过后上了榻,就没再下来,也没见屋内传膳,小厨房里准备的吃食也不见有人端进去。”

净思话落,顾慕未言语,走去了书房坐在书案前开始处理公务。

净思如往常一般,给他沏了一壶龙泓茶,茶香清新,书案前的铜兽炉里青烟缭绕,顾慕提笔处理了半个时辰公务,抬眸看了眼净思,突然又问:“她,有没有哭?”

净思:……

净思突然就有些结巴:“这,这个,不知。”

顾慕眉心微蹙:“把婉儿唤来。”

净思应是,抬步就要出书房,他家公子又在身后唤住他:“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