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该 。
他对她的心思晦暗不堪 , 若说他从东厢房离开 , 亦或是此时此刻他们这样相对而坐 , 皆是因着身为世家子弟他自幼耳潘目染的礼仪规矩 , 亦是二十余载读过的四书五经让他克制住了对她的占有 。
而此刻 , 她送给了他定情的荷包 。
足以让他克制的礼仪规矩 , 会消失不见 。
他 , 会不再顾虑 。
这个时候 , 他不该收下 , 该让她早些回去歇着 。
可他又不能让她走 。
他怕她会如上回一样不开心 , 她说她不回家要嫁给他 , 被他当面回绝 , 一连几日都不理他 , 就连他让净思送去的木刻狐狸她都不要 。
如他之前心中所想 , 她是个心气傲的姑娘 。
若他此时再不接下她的荷包 , 怕是日后她再也不会理他了 。 顾慕想到这里 , 神色间染了几许无奈 , 他为何会怕她再也不理他 ?
这些思绪向来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 此刻她就坐在眼前 , 他无心再去想其他 , 垂眸将腰间多年未离过身的鹤纹白玉解下 。
朝着她递了过去 。
既是定情信物 , 该为交换 。
他须回礼 。
心甘情愿 。
适才他去东厢房里寻她 , 已然是不再克制对她的心动 。
早在宣州城外的榕树林中 , 他垂下眼眸与她相视的那一瞧 。
他 , 已然动了心 。
才会抑制不住的想要占有 。
他有想过 , 那夜在马车车厢里 , 他之所以会不受控的被她吸引 。 是她身上被陆邝用了某种勾起人情 . 欲的东西 。
是以 , 他才会那般冒犯的去亲她 。
可一连好几日 , 他都未见过她 , 也根本闻不到她身上的气息 , 却一直都在想着
她 , 愚着她小耳上的那颗痧 。
想着她身上的气息 。
事实上 , 自那夜他吻上她的耳廓时 , 他的一颗心就再不能清静 , 他想起她时 ,
心中的念想也称不上是清白 。
他想对她做什么 。
他再清楚不过 。
本以为这股思绪克制住也就不见了 , 如今却是越克制越如藤蔓一般疯涨 。
那夜 , 他抱着她回了府中 , 若说那日夜间来不及让人收拾出干净的院落 , 那也该在第二日为她安排住处了 。
实在不该让她住在他的院中 。
可他未从对下人有过任何嘱咐 , 任由她在他院中住着 , 白日里可隐约听见她与婢女的谈笑 , 夜间他又时常会站立在窗腹前 。
望着她房间所在的位置 , 让心中的晦暗肆意生长 , 既要吞噬她 , 又要吞噬自己 。
他会一次又一次的回想起 , 她说她不回家 , 要嫁给他时他回绝了她 , 对她说不必以身相许 , 当时她唤他的名字 , 他回身去看她时 , 那漆黑眸子里的失落与委屈 。
以至于 , 让他立时就转开了眼眸 。
这几日 , 如同无形的针整日刺在他心上 。
容温从他手中接过鹤纹白玉后 , 一直在垂眸看着这块上好的冷玉 , 心思不在顾慕那里 , 是以 , 她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 。
顾慕与她道 :“ 这块鹤纹白玉是我祖父所赠 , 我一直佩戴在身上 , 你先收着 , 过上几日我为你打一支玉簪作为回礼 。“
女子送男子荷包 , 是表心意 。
男子赠女子玉篡 , 亦是表心意 。
容温对他轻轻哦了声 。
眼前这个男人早几日跟她说什么来着 ?
要送她回家 , 让她不必以身相许 。
她垂眸浅浅笑了下 。
净思说的对 , 他家公子就是嘴硬 。
既是重新定了情 , 容温在他面前放松了许多 , 她看着他书案上堆积起来的公文 , 站起身走至他身侧 , 与他道 :“ 你继续处理公务 , 我来给你研磨 。 “ 说着 , 容温就坐在了他身旁的蒲垫上 , 认真给他研起磨来 。
顾慕侧首看了她一眼 , 并未言语 , 只起身将书案旁的窗腱敞开了些 。
随后 , 他提笔处理着公务 。
书房内又安静下来 , 铜兽炉里青烟袅袅 , 屋内放置了银丝碳 , 就算窗腾敞开 ,
也特别的暖 。
容温今儿沐浴用的香粉是她在那只匣子里找到的 。
顾慕说那只匣子是她的 , 她瞧见里面有一只澄亮的玉瓶 , 打开闻了闻 , 瞧时间周边皆是香气 。
于是 , 她沐浴的时候就让彩儿将里面剩下的小半瓶都给用了 。
她不知道这香粉的名字是 「 情蜂粉 「, 只觉得很香 。
这会儿 , 她身上的气息已散的整个书房都是 , 更别说 , 此刻她与顾慕之间只隔了一人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