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半透明的灵魂呆呆地看着那行自己认识的字，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脸上此时表情异常的精彩，这从对面实习天使的眼瞳之中就能看得出来。

安娜此时的面色也有些奇怪，就像欺骗了家长的孩子被无情拆穿之后的样子。

一天使一灵魂再一次面面相觑，半晌之后墨菲才迟疑着问道：

“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解释的吗？”

安娜再一次疑神疑鬼地看了眼单位的走廊，确认无人之后对墨菲道：

“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内容了。”

此时的墨菲非但没觉得疑惑减少，反而是感觉自己困惑的地方越来越多，他看向安娜道：

“所以，实际上你就是我去的那个世界一直在供奉的神明？”

他的这句话虽然用了疑问的语气，但却已经十分笃定，却没想到安娜倒是被这个问题问到了，她疑惑开口：

“什么供奉？谁供奉我了？”

愚蠢的回答让凌晨的办公室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安娜才嗫嚅着辩解道：

“我真的不知道嘛，工作内容太多，我到现在还没完全适应！我甚至不知道这家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

墨菲思索着会不会是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在无意之中扮演了神明之类的乌龙，但是想到对方见到自己目前这个状态时的惊恐，很明显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

他简单说明了有关光明女神，胜利女神和幸福快乐女神的事情，对面的安娜嘴巴越长越大，直到墨菲讲述完毕，她才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光明女神叫什么名字？”

墨菲想了想道：

“光明女神和胜利女神都叫做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姐姐？！”

天使安娜失声叫了出来。

“你认识？”

“e

安娜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奥利维亚姐姐是带我实习的前辈。”

“那她现在人在哪呢？”

“离职了。”

墨菲震惊。

女神，你根本没在上界，你太卑鄙了！

一条崭新的线索在他的脑海之中串联了起来，那个世界竭尽全力供奉和信仰的那位神明原来只是这个中转站世界的一个普通天使职员...

怪不得神明在将近百年里都不会再度降下神谕，原来是对方已经和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关系...

但是想到这里，墨菲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他再一次将所有的线索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时间线。

无论是光明女神还是胜利女神，加在一起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回应人类的诉求了，但是面前这个实习期天使很明显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除非这个中转世界里的人都是不老不死的存在，否则从时间上来说根本说不通。

他抬起头看向脸庞精致没有一丝皱纹的安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今年多少岁？”

“二十二。”安娜几乎是下意识回答道：“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要问？”

“因为时间对不上，我那个世界，神明都消失一百多年了。”

墨菲紧锁着眉头道：

“本来找到线索了，但是奥利维亚既然已经离职就没办法了。”

“额，说不定还是有办法的。”

安娜的两颗眼珠难得十分机灵地转了起来，看向办公桌后方的一排文件柜，

“我们可以查查工作日志嘛，奥利维亚姐姐留下了不少呢。”

“这种东西你们也有？！”

“当然要有，方便新老员工交接。”

“你们这个异转部听上去离职率很高的样子...”

墨菲正随口吐着槽，忽然感觉自己的灵魂受到了一点冲击，就像整个世界正在竭尽全力倾轧自己一样。

半透明的灵魂闪动了一下变得更加黯淡，安娜的余光瞥见了这边的不对劲，连忙转过身问道：

“怎么了？”

墨菲看着天使充满疑惑的眼睛，明白了这或许是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的痛苦，他的脸色略微黯淡下来，“加快速度吧，我可能快要回去了。”

安娜在文件柜之中疯狂翻找，很快找到了一本包裹着蓝色外皮印着烫金字符的工作日志。

唰唰的翻页声中，墨菲很快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名。

[x年x月x日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