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从安有了思路,便立即派差兵分数路追查打探。
山坡上,白衣李诚郁闷的将蓉姐儿画好的舆图揣在怀中,生气说道:“她一个长住京都的清平县主,才来凤翔府几日,却能画出这么精确的舆图来,她是怎么做到的?”
李诚所怀疑的不无道理,可眼下最要紧的还不是这桩事。
长随阿布着急忙慌的问道:“主上,那冶炼场可得撤了?”
李诚也没有想到,他认定的媳妇儿,仅凭一张舆图便毁了他在凤翔府多年布下的冶炼场。
“或许他们也未必寻得到。”
阿布接着补充了一句。
李诚郁闷的看了长随一眼,“你当裴从安是庸官,此人能将王家金矿的秘密瞒住所有的地方官员,还能在短短两年内修通整个凤翔府的官道,此人可不容小视。”
“官道修好,倒是更不利于咱们行事,此人修通官道后还在修堤修坝,连富庶处的村镇也开始修整起来,再这么管治下去,咱们就更难下手了。”
李诚来回踱了几步,对此事显得有棘手,此时撤了冶炼场,那他好不容易建起来的荒道彻底行不通了,而且指不定这裴从安会借着他的荒道大肆修路,彻底断了他在凤翔府的根基。
阿布在此时忍不住建议道:“不如直将裴从安杀喽,杀了此官,再派来的新官可未必有他精明。”
李诚若有所思的看向阿布,倒也不为一招好法子,正好借着这一次舆图泄漏,将裴从安骗入山中杀害,既能保住冶炼场,还能不被人发现荒道。
但很快李诚反应过来,若是在任家人没来凤翔府前将裴从安杀了倒也好说,可如今他媳妇来了凤翔府,而且这荒道舆图比他知道的还要清楚,也是她提供的。
所以如今将裴从安杀了,他们的冶炼场也保不住,反而在中原背了官司,来日入境也多有麻烦。
“与其杀了裴从安,不如先得到清平县主。”
李诚冷笑一声,随即下令,叫阿布通所有眼线,撤了荒道上的障碍以及山中的冶炼场,一切恢复原来的样子,他们暂时隐藏一段时间再说。
阿布退下,李诚朝城中的方向看去,看来还得会一会他这个聪明的媳妇。
入夜,知州府里,蓉姐儿看着敞开的窗户被风吹得作响,她皱了眉。
这时小团子从窗户边翻身进来,带来一身的凉意。
小团子取下帷帽,一屁股坐在软榻上,看到桌上蓉姐姐留下的热乎乎的吃食,会心一笑,端着碗吃了起来。
蓉姐儿再次朝窗户外看去一眼,她来到小团子身边,小声说了几句,小团子脸色微变,快速扒完饭,带上帷帽后又翻出窗户去了。
蓉姐儿收拾碗筷时,一股怪风猛然吹入屋中,她不动声色的提起食盒要往里屋走,结果眼前突然出现一人,正是两日前见到的李诚。
李诚一身黑衣,取下脸上黑巾,露出那张俊逸的面容,一见到蓉姐儿,便扬起唇角笑不眼底的看着她,而后抬手扣住蓉姐儿的下巴,将她直接抵在了墙上。
“你去褚国和亲是何目的?”
蓉姐儿惊吓带泪的眼睛很是无助,李诚微微一愣,可不能上当,但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减轻了几分。
“说。”
李诚的声音带着威慑。
蓉姐儿手中的食盒落了地,下意识的指向自己的嘴,她要怎么说,她没法说。
李诚反应过来,只得松开她。
蓉姐儿战战兢兢地坐回桌案前,拿起笔写道:“为了两国的和平。”
李诚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站在桌案的对面,倾身靠近蓉姐儿,冷笑道:“说人话。”
蓉姐儿犹豫了一下,目光畏怯的看着李诚,眸里又带着一丝小心谨慎的慕恋,随即在纸上写下:“曾听闻褚国有一勇将,便是燕国勇侯亦不是他对手。”
“坊间传闻此人是褚国三皇子,却因在皇城受排挤,三十岁了也未能娶上媳妇。”
李诚看到这儿,沉声开口:“本皇子没有娶妻,不代表身边没有女人,本皇子的营帐里,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说完李诚还冷哼一声。
就在这时,原本埋头写字的蓉姐儿突然起身,柔软的红唇毫无征兆的吻向李诚带着冷意的薄唇,李诚整个儿愣住,像是被下了定身术,人也石化了。
蓉姐儿退后一步又坐了下来,带着惊慌的看着李诚,就见李诚双颊通红,直接红到了耳根脖子上。
“你放肆。”
李诚气得拔出大刀架到了蓉姐儿白皙的脖颈上,吓得蓉姐儿手中的笔落了地,她全身打着哆嗦。
李诚突然有种欺负老弱妇孺之感,手中的刀移开了些,目光却不知不觉落在了蓉姐儿白皙的脖颈上,那精绣的衣襟露出的一截脖颈是如此的脆弱,但凡他动手,刀锋便能伤到她的皮肉里。
李诚收回大刀,蓉姐儿胆子大了些,她又起了身,这一次吻落在李诚的下巴上,有些扎人的胡子,却被突然其来的软唇给折服,看着只及胸口的女子,李诚又怔住了。
只是在李诚发怔的当儿,蓉姐儿绕过桌案,抱住了他的腰身,两人贴紧在一起,使得李诚整个人都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