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得一些传闻中,定国公家的公子什么都招惹过一些,却不曾在色字上停留过多,少有桃色传闻。
陆淮大笑:“那正好,立轩那家伙整天炫耀着他那张皮相在京都沾花惹草的,这次可算是碰见对手了!”
“也对。”卫珞不由点头笑道。
姑娘家?
在两人走过的路上,只有一处树木茂密,能将人身型完全挡住,而陆淮卫珞在路过此处时便默契移开话题,转至其他。
无所谓防备,不过是顺手为之。
可偏巧,顺了一壶酒的谢辰正悠闲躲在数颗树身之后,待他慢条斯理咽下口中酒水后,才笑叹一声,再多的姑娘家喜欢他又如何。
他偏爱男儿郎。
前世纵使诸多束缚,但也算权势滔天,再活一世后虽然肆意随心,但在这一点上,却一如前世那般,不能表露分毫。
尤其在祖父殷切迎回他之后,谢辰总不好张口就给对方投下这么大的一个刺激,他扶额长叹,心道还好,他若不心动,男女在他眼中也无其他区别。
那将这么一直瞒下去也好。
谢辰指尖扣着壶柄,漫不经心摩挲几下后,随手丢了已经喝空的酒壶。
这酒,还是淡了点。
京都不好久留。谢辰暗忖,这里几乎聚集了天楚王朝一半的权贵世家,按着他刚才一路扫过来的眼力,出去随便撞个人,都不知道对方背后牵扯了几家的势力。
这里与江南,可截然不同。
还得早日让祖父明白,他孙儿不适合留在京都。谢辰暗下决定,欣然起身,白衣翩然掠过桃花林中,因他动作而卷起的花瓣,不及他潋滟眸眼半分。
公子如世外仙,二世不愿入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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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定国公家的独孙,入京后连府也未回,甚至未曾告知定国公一声,转身赴了揽芳宴?”
修长分明的指尖扣着顶好的竹笔,在写满了的凑折上漫不经心批了朱砂,玄色袖袍落下些许,掩在冷白手背之上,墨底龙纹极尽其主的显赫尊贵,天楚王朝年轻的帝王微微抬眸,矜贵凤眸轻敛,情绪莫测难明。
他微微抬手,当即有宫女安静接过竹笔,另一名宫女递上干净绸布后无声退下。
宫殿内除了它的主人,所有人都垂首敛息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只有与帝王一并长大的御前侍卫曲盛身形不那么紧绷,面对帝王询问甚至细想确认后才点头。
“确是如此,陛下。”
年轻帝王眼睫微垂,半掩漆黑眸色,他五指陷在白色绸布不紧不慢擦净双手后,唇齿间才溢出一丝意味不明的语句,“可惜了……”
殿内寂静,任谁也不敢猜测帝王口中何意。
曲盛上前一步,试探道:“陛下,是否需要再派人盯着?”
帝王撩眸,淡淡道:“先撤了,定国公一把年纪,就让孙儿好生陪在他身边,让他安享晚年。”
他比定国公那位孙子大了仅三岁而已,一字一句却似与定国公同辈,满是居高临下的君威。
曲盛不觉其他,心中唯有叹服。
他哪怕自小伴在陛下身边,担着一分同窗竹马的情谊,也始终不能猜到陛下心中所想,明明同龄,可人真就有生来不凡一说。
天子之威,常人不能直视。
曲威领命离开后,总管太监极有眼色的挥手让众人一并退下,宫殿内变得比刚才还要安静。
而当总管太监也在行礼之后关上宫殿大门离开后,这座皇城唯一的主人才有了动作,他从奏折下抽出一张纸,从上面扫过的视线毫无波动,腕骨微弯凸起精致骨节,指尖捻着尾端将其置于案桌角落烛火之上。
直到火焰吞并了整张纸,灰烬融于烛油中,帝王才敛眸淡淡移开视线,脑中很快抛掉了定国公家那位公子的信息。
北狄安分多年,南戎却开始骚动,如今天楚内部稳定不久,文臣上佼佼者层出不穷,武将一脉却不能承续。
本以为这位自幼寄养在外家的小公子文墨不通,依着定国公镇北侯两父子的血脉,下一辈会依旧在武上有所天赋。
可惜,是个无用之材。
既是无用,也就无需多加关注。
这一烧,定国公一脉这一辈基本便断了帝王的关注,日后如何,便要看下一辈了。
定国公拼搏半生的功绩在为帝者眼中,是为臣者的本职,太.祖与先帝已然将那份荣耀给到了尽头,若是镇北侯没有战死,这一辈公子的纨绔才算刚好。
不然单这一家,便占了文武两脉。
那时,反倒惹了帝王的忌讳。
为帝者,本就无情。
而这一任新登基的帝王,更是将这一特性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