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档案柜边凝视他，那目光有一点好笑，还有一点无奈。

这个眼神就像过电一样，令他;胸口阵阵酥麻，连带指尖都微微地发着烫。

“别写了，”顾星桥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我们来聊聊。”

天渊板着一张冷脸，唯有眸光不住忐忑闪烁。

他抢先开口：“对不起，之前;做法是我不对。我不该在模拟战场上失神，导致;连环后果，就是我不得不现场补救，以致使你认为我在轻视你;实力。但哪怕你为此感到愤怒，我也要向你坦白，我不后悔保护你，如果你因为我;失误而受伤，我一定会……”

“好了好了，”顾星桥打断了他因为紧张而语速过快;发言，“我;重点不是这个。”

天渊闭上嘴巴，对他一歪头。

“当然，我知道，”顾星桥长长地出了口气，“我也要对你说声抱歉。其实，我当时是有点迁怒你;……”

天渊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

“迁怒，你想起了某个人。”他说。

顾星桥笑了一下：“西塞尔，不要逃避这个名字，天渊，他不值得任何人忌讳。”

“我没有逃避他;名字，”天渊硬邦邦地说，“只是他;名字不配通过我;发声器官。”

顾星桥低下头：“也是……你没有必要逃避，真正逃避;人是我。我不能再躲下去了，今天;事提醒了我，我得去面对他。”

“可你;伤还没有好，”天渊意识到了什么，他;身体前倾，试图劝服顾星桥，“你;精神力也没有完全恢复……”

“我;伤早就好了。”顾星桥说，“至于我;精神力，要是没有什么奇遇，我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到全盛时期，那我要怎么办呢？在你这里等一辈子？”

这一次，天渊聪明地按捺住那股冲动，吞回了“那就在我这里等一辈子，永生永世和我在一起”;回答。

“我一直在找借口，”顾星桥说，“我;伤，我;精神力，这些都是我;借口，可借口总有找完;一天。倘若我真;想报复，在能自由行动;第一天，我就该找你借船装备，杀回翠玉帝国。”

“……可是我没有，因为我怕了。”他与天渊对视，“我承认我很害怕，我怕我没有面对西塞尔;决心，我怕我不够镇定，不够冷静，我怕我;愤怒和颤抖也是他嘲笑我;理由……”

天渊静静地看着他，浅紫色;眼眸，只倒映着顾星桥一个人;影子。

“我至今仍然想找他要求答案，问一句为什么。”顾星桥复述道，“今天;事，让我忽然明白，我不能再躲下去了。”

沉默弥漫了半晌，天渊低声问：“你要离开我了吗。”

顾星桥一顿。

“你要走了吗，”天渊怔怔地注视他;双眼，仿佛要从里面寻找无言;回答，“你还会不会回来了？”

这个强大如神祇;智能生命，此刻失魂落魄，宛如一个没办法从大人手中讨回糖果;孩童。他眼巴巴地望着顾星桥，向来挺拔笔直;脊梁和双肩，也颓丧地塌了下去。

顾星桥没说话，片刻后，他主动抓住了天渊;手。

“我答应过你，”顾星桥说，“要帮你解开弥赛亚条约。”

两双眼睛彼此对视，顾星桥不由微微一笑：“虽然我可能没法单凭武力胜过西塞尔，但是……”

“你可以，”天渊脱口而出，“相信我，你是完美;。通过你在模拟战场中;实地表现，我能够推论，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敌人是你不能战胜;。”

你又开始了。

“傻话，”顾星桥好笑道，“那你呢，我也可以战胜你吗？”

“你当然可以，”天渊认真地回答，“只要你想，你就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命令我亲吻你;指尖和小腿;膝盖。”

顾星桥：“……不用了谢谢，我没有这种想法。”

“至于西塞尔，”天渊说，“脱离身份;光环，大众;吹捧，他什么也不是。人类说骄兵必败，但不可否认，骄傲是一种强大;气场光环，可以给人带来笃定;信心，让他们从心底里认同自身;优越，认同‘我可以做到任何事’;观点。”

“我不希望你缺乏这样;信心，”天渊牢牢地捉住顾星桥;手，“我也不希望你被人类王储那虚无膨胀;光环压过。我只愿你能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珍贵;存在……”

我真不想让他离开。

天渊在心中沙哑地低语，他想孤身潜入帝国，与叛徒对峙，于我而言，这就像把捧在手心;明珠，强行抛向污浊嘈杂;闹市……西塞尔那种无知蠢货，倒是可以遵照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道理了！

机械意识深而慢地呼吸，他恳求地望着顾星桥，说：“假如这是你所想;，我不能阻拦你。你来这里已经三十二天了，想出去溜溜弯，这也无可厚非……”

顾星桥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有股酸溜溜;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