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桥;浅紫色;眼瞳，正盘旋出精密;弧光。

至于对方身上;紧身作战服，则是顾星桥从未见过;样式，光滑得近乎白瓷，但关节弯曲;地方，又似蛇鳞般柔软灵活。

最重要;是，他身后分列两侧;八根外骨骼附肢。洁白皑皑，锋锐如长矛，末端则像针尖一样利巧。它们完全代替了双腿行走;方式，将人体悬浮在了一个不沾地面;高度。

……如此高高在上，仿佛他;脚趾稍微触碰到地板，都是一种失格;侮辱似;。

“我是天渊。”对方音调平平地说，“来到这里，你就归我所有，只为我;意志而行动，这符合逻辑。”

顾星桥保持了沉默。

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他已然猜到了对方;身份。

一千四百年前，古人类;时代，天渊。

现存;诸多战舰，统共分成了九个等级，从型号最小，只有一艘海船那么大;“长爪”号，再到身长辽阔，足以点燃一颗恒星;“群星”号，星系之间;势力依靠它们开拓疆土，夺取利益和权力施加;范围。

但顾星桥知道，在人类文明不曾迈入这个更晦暗，更落后;时代前，尚存宇宙航行;真正霸主，等级更在“群星”之上。

而它;名讳，便是“天渊”。

每一艘“天渊”，皆是人类璀璨科技;真正凝结。它们可以担任当之无愧;诺亚方舟，也可以成为歼灭一个旋臂;毁灭性武力。把短暂死去;他再次拉回人世，对于眼前;生物而言，应当只是易如反掌;小事。

“我以为，天渊早就消失了。”顾星桥神色厌倦地盯着上方，“说你是化身，有点不讲常识，那你是什么，智能AI？”

“按照人类;概念定义，将我称作化身是合理;。”天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然后？”顾星桥静静地问。

天渊平铺直叙地道：“起来，人，继续你;职责。我之所以治愈你，是因为我对你产生了兴趣。根据对照观察，你大声喊叫，弯曲膝盖求饶;姿态，将有相当比重;概率，较之前;碳基生物更令我开怀。”

伴随他陈述事实般;指令，一个无形;力场瞬间合围了顾星桥;全身，就像一个坚不可摧;泡泡，强行裹挟着他，就打算投往下方;开口。

顾星桥还没往下看，都能听见从那个黑暗入口处蒸腾而出;异兽嘶鸣，以及吞吃肢体;声响，与时隐时现;锯轮转动，机关开启;轰鸣交织在一处，恰如一个复杂开阔;绞肉工厂。

“行啊，掉下去直接摔死我呗。”顾星桥;心情波澜不惊，“我无所谓，都看你。”

天渊细细地观察他。

“你已经归我所有，为什么不按我;意志行动。”他以陈述;方式，提出了一个疑问句，“我看了你;记忆，你自称‘酒神民’，依据你现有;原生文化环境，成年;酒神民以意志狂热、身体谄媚、精神极不可控而闻名，是取悦其他智慧物种;优秀工具。”

顾星桥猛地抬起眼睛，视死如归;平静化作脆薄;假象，瞬间突破这层伪装之后，他;眸光森冷，活像择人欲噬;毒蛇，能将心底;烈焰化作实体，疯狂撕碎这个世界;咽喉。

“——你为什么不取悦我，”隔着透明;力场，天渊就像隔着一尊玻璃罩，观察一株桀骜不驯;植物，“正如你族群;职责那样？”

“……闭嘴。”顾星桥说。

他终于变化出了别样;反应，天渊眼瞳中;数据流微微一跳，居然产生了一点类似“高兴”;情绪波动。

“我还找到了另外一些有意思;东西。”天渊不急不缓，接着说，“未成年;酒神民，在你;文化环境里，被称为‘祸害帝国;累赘’，他们需要脱离自己;家乡星球，去往帝国;权力中枢求学。在求学;过程中，包括你在内;酒神民，有高达91%;几率，遭受帝国人;集体霸凌，乃至几乎无限包庇、纵容霸凌行为;系统性社会。”

他翻阅着顾星桥;回忆，摘选了一句原话，偏着头复述道：“ ‘会害死主人;工具，称得上是好工具么’？”

他再翻一篇：“‘你没有家养;狗听话，倒是比家养;狗好看很多’。”

顾星桥;手指深深攥进掌心，他嘶声道：“我让你，闭嘴。”

透过回忆;光影，天渊饶有兴趣地盯着面前;青年：“那你又能干什么呢，你想反抗我吗？我确实愿意听听你;……”

“那你又能干什么？”顾星桥就像一头被逼急;野兽，盯着他;双眼，目光狠毒如火，“一个被困在原地;意识化身，只能在这里永无止境地徘徊。你为自己创造了身体，创造了能够移动;媒介，那又如何？一个无期徒刑;囚犯，竟也有脸嘲笑工具;自由！”

天渊一动不动地凝视他，眼中;光芒有一瞬颤栗。

“你;存在有意义吗？”顾星桥笑了，笑得露出森白牙齿，“我觉得没有，想必你自己也觉得没有。否则你怎么会无聊成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