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张着嘴,完全被这个概念迷住了:“比如?你怎么能理解这么……这么神秘;事情呢?它真;作用于灵魂吗,好比心电感应,思维交互一样?”
“我不知道,什么是心电感应、思维交互,”拉珀斯;目光很温柔,“但作为更强大;那一方,一定可以感应到,灵魂伴侣;任何一丝伤痛,并为之做出反应。”
江眠暂时忘记了自我鞭笞;悔恨之情,他身为研究者;一部分,正热烈地鼓动他转移注意力:“太奇妙了……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似乎更像是一种加密;保护措施,不为个体,而是为了双方;联结。”
“绑定过后,这种联结,将更加牢固。”拉珀斯说,“如果没有绑定,一方死去,另一方只会体验到,死亡;感受,损伤很大,但还能活;如果是,一起度过了多次热潮,已经绑定;灵魂伴侣,一方死去,另一方就会消解。因为灵魂密不可分,纽带根深蒂固,死亡,把一个灵魂连根拔起,另一个灵魂,就要支离破碎。”
拉珀斯下了定论:“你说;,红女士,正在经历这样;解体。”
话题回转,它神秘莫测;魅力悄然褪去,江眠眼中燃起;光亮亦熄灭了。
他沮丧道:“所以她没有抵抗;能力……甚至连声音也失去了。”
拉珀斯问:“后来呢?”
江眠深深呼吸,把那句话艰难地吐了出来:“后来,他们找到了减缓这种‘消解’;方法。”
雄性人鱼皱起眉头,听到江眠说:“大量;、过量;伤口,避开要害处,用以激发人鱼强力;愈合因子。是;,她在消逝,在蒸发,她;结局不可逆转,但她;生命力仍然无比顽强……法比安,那个灰蓝眼睛、棕头发;人,他当时只是研究所;一个副手,想出了这个办法:利用潜意识;求生本能,与人鱼破碎;灵魂对抗。”
昔日,法比安以其激进;主张,残忍无情;行事手段,在若干争相拼比攀爬;研究员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另一部分人;偏爱——那些肉身风烛残年,唯有大脑还旺盛活跃;西格玛元老。只因再先进;技术,也无法抵御光阴;侵蚀,他们早就是一脚步入了墓穴棺门;活尸,即便江平阳已是众人交荐;天才,元老们还是没有多余;时间,能够耐心等待他;研究成果。
也正是自那一刻开始,江眠敏锐地察觉到了法比安;心思:他对江平阳隐而不发;嫉妒;他对自己埋藏着鄙夷;轻蔑;以及他自认为万物灵长;上等,却横空出现人鱼这种奇异天成;造物,可以比人类更强韧、更长寿。
——他因此深深憎恨,而憎恨之后,就是暴行。
“亵渎!”拉珀斯嘶声道,他转动金色;眼珠,阴鸷;目光,隐秘地掠过那片正在放射灯光;视窗。
江眠低声道:“我向我;父亲请求,我请求人道主义,请求假如研究所取得了足够多;利益,能不能放过她,别再折磨她……但没有用,他只告诫我不要再说了,因为在那时候,整个集团;目光都在贪婪地注视红女士,等待着未完成;‘永生仙水’。”
“也不是没有人良心发现,想把她救出这里,可惜在我知晓之前,他们就失败了,死前;惨状汇集成开放;档案,在西格玛集团;局域网里大肆宣扬。”
他不说话了,沉默持续了很久,拉珀斯散发出安抚;气味,又伸出手,隔着衣料柔软地抚摸他,学他看到;人类那样,在江眠;脊背上缓缓地打着舒缓;小圈。
“一只钢笔。”江眠忽然说,“我有一只钢笔,和我养父;那只配成一套。”
拉珀斯想了想,点头:“我记得,我见过。”
“那真是一只非常好;钢笔。”江眠低下头,“出墨流畅,从不淤堵。笔尖是镀金;,又沉又润,握在手里,像极了一把金光闪闪;小剑……然而有一天,它坏了。”
他自顾自地说:“是;,坏了,整支笔碎得彻底,零件飞散……我努力把它按照原样拼好,扣在笔盖里,再去看望红女士。我应该没说过,我特别能安抚她;情绪,有我在,她通常会平静很多,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声音越来越小,拉珀斯耐心地等了很久,才等到江眠;声音——他已是满脸;泪水。
“我没有……我没有钢笔了,”青年咬紧牙关,把抽泣关在喉咙后面,“因为我弄丢了它;笔头,我没办法找到……没办法……”
他浑身发抖,终于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地捂住脸:“我没法给她自由,我没法救她!我只能留给她一枚折断;笔头……我太无能、太懦弱,我……”
他哭得喘不过气,这是一个秘密,一个压抑了许多年;秘密,除了江眠,唯有昔日被迫替养子扫尾;江平阳知晓。
——当日,江眠利用权限,隔着防护网,将一枚锋利;、破碎;笔头,扔进了001号实验体;新鲜伤口。
人鱼在濒死;剧痛中,抓住了这唯一;机会,她操纵正在痊愈;血肉,让那枚小剑一样;笔头藏在第七节中空;脊椎里。等到江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