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枪,它的扳机安静地在他的食指上传递着冰冷的温度。 这件事不符合规章制度,在不确定是否要开枪的时候应该时刻将手指放在扳机护圈之上,基里曼清楚这条规章守则,但他必须违反。 他的这把枪在开枪前需要半秒的预热时间,也就是说,如果它今晚真的要发射,那他就必须时刻将手指搭在扳机上。 简直就像是一个准备,一个对不确定未来的注解......或者,一个预先警告? 基里曼笑了。 我在想什么?预先警告? 罗伯特·基里曼,你简直是疯了。你不仅相信了那些说辞,你甚至还让他付诸于行动了。 瞧瞧看吧,昔日灯火通明,辩论会接连不断地持续一整晚的哲学最高殿堂如今成了什么模样...... 死寂,阴森,寒冷...... 寒冷? 基里曼停住脚步,猛地转过身,而他身后什么也没有。操场黑漆漆地凝望着他,像是张着嘴的巨大怪兽。微风吹来,他优异的听力让他再次听见了树叶摇动的沙沙声。 而那种感觉仍在。 寒冷——它无处不在。 罗伯特·基里曼严肃地凝望黑暗,他能看穿黑暗,自然也能将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半分钟后,他再次确定,操场上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存在。 “原体?” 盖奇的声音在他的通讯专用耳麦内响起。“您已经进去五分钟了,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基里曼说。“除了我仍然找不到他到底在哪以外。” 盖奇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耐心些,盖奇,这不是你第一次和第八军团的人打交道了,不是吗?他们在战场时就一向神出鬼没......另外,今夜的温度怎样?” “二十二摄氏度。怎么了,原体?为何您要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而已。”基里曼平静地回答。“继续保持警戒吧,我再搜寻十分钟就出来。” 他转过身,打算去教学楼看一看,可就在这个瞬间,他的动作却猛地为之一滞。随后,他便举起了手中的枪。 在他身后——准确地说,是在他此刻的正前方,有一个瘦长的人影正在安静的等待。 基里曼在三秒钟后放下了枪。 “卡里尔教官。”他轻声问候。“晚上好。” “晚上好,大人。”卡里尔·洛哈尔斯平静而毫无感情地点了点头,他神情漠然地站在黑暗之中,双手自然地垂落,站姿放松。 而基里曼很确信他刚刚并不在这里。 他不在这里,基里曼冷静地告诉自己,他刚刚绝对不在此处。 那么,他刚刚在哪里? “伱的工作进行的如何?”基里曼问。 “很成功。” 卡里尔说。除去这个简短的评价以外,他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给。 基里曼不可避免地皱起眉。他将枪放回腰带上,用细微的动作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在做这件事时,他一直紧紧地盯着卡里尔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他的反应。 然而,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巨人却仿佛死去了一般平静,他的眼珠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与基里曼对视。 “......成功?我没有看见支持你说法的证据。”基里曼决定自己来打开局面。“你来这里帮助我处理马库拉格的威胁,卡里尔教官,你说你会杀掉每一个敢于侵入这里的怪物。怪物呢?” “死了。”卡里尔简洁明了地说。 基里曼几乎被气笑了。 “我给了你最大的支持,卡里尔教官,我让我的军团替你守卫,让大学内的学子与教授们离开他们研究的殿堂,我甚至在得不到你回应的情况下自己亲自进入了你的工作场所,而不是让我的军团搜寻你的痕迹!而现在,你告诉我,它们死了,那么尸体呢?” “实际上,如果可以,罗伯特·基里曼大人......我甚至宁愿你也不要进来。”卡里尔缓慢地摇了摇头。“另外,它们没有尸体。” 基里曼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他坚决地抬起右手,像是挥剑似的挥动了一下:“够了,我今天已经听了够多的谜语了。我现在就要看到证据,卡里尔·洛哈尔斯,否则我便只能将你当做一个骗子对待了。” 他咄咄逼人地瞪着那个巨人,而后者则回以安静的凝视。 怒火一闪而过。 又是这样。基里曼愤怒地想。又是这种眼神,就好像我是个什么都不懂,正在发脾气的孩子似的,他凭什么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