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不去集合,为什么要聚集在这里?” “因为我们想帮你,连长。” 眼瞳漆黑如死人牙齿的西亚尼朝前走了一步,动作缓慢,但却十足轻柔。他的步伐——他的步伐,轻得像是羽毛落地。 “帮我?”范克里夫又想笑了,只不过这次是被气笑的。他厉声开口。“我不需要什么帮助,西亚尼,我只是在找一张纸而已!” “什么纸,连长?” “我的纸!与伱何干,西亚尼?回到你应该待的地方去!” ‘回到你应该待的地方去?’ 我在说什么?这是我的声音吗?这是我应该说出口的话语吗?为何我对他如此没有耐心? 我一向喜欢西亚尼的活力,他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后辈......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我的兄弟这般发过火,尤其还是这种毫无道理可寻的恼怒。BIqupai. 我在做什么? 范克里夫的心中浮现出这个疑问,一抹隐晦的惊恐随之而来,但却并未持续太久。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右手,西亚尼咧嘴一笑,紧紧关闭的大门后有无数双眼睛开始窥伺。 隐约之中,范克里夫听见一声满意的轻笑。 “西亚尼?”一连长茫然地仰起头,眼瞳上翻。“原体?卡里尔大人?” “他们不在这里哟。”西亚尼微笑着说。他穿着动力甲,范克里夫也穿着动力甲,但他——或者说,它。它的冰冷却完全抵达了范克里夫的心中。 这来自帷幕后的可怕寒意让范克里夫的心被彻底冰封,使他再也无力追寻任何可能的痕迹。 只有麻木。 “连长,你的纸在哪里?”来自泰拉的西亚尼微笑着问。若是范克里夫还能‘看见’,还能‘感知’,那么他便一定会意识到不对。 但他现在却什么也看不见了,一种柔和的蓝光在他瞳孔深处闪烁着,有某种古老的鸟类生物用它的羽毛刮擦着连长的大脑,使它颤抖,使它被破坏。 “纸......”范克里夫咕哝着。“我不知道在哪里。” “在这里。”西亚尼笑着伸出左手,那上面恰好有一张纸。一张白纸,在帝国的另一端被制造而出,跨越了难以想象的距离才抵达这里。 其上花纹闪烁,一切如常。范克里夫站直身体,茫然地接过,本能地产生了一点点怀疑。 “我为什么要它?”他问。“我需要它做什么?” 他没有看这张纸,但这张纸最顶部那已经被扭曲的一只鹰却正在看他。它有两个头。 帝国天鹰也有两个头......没问题。范克里夫想。他再次让这件事掠过他的心,了无踪迹。 “你需要它去杀一个人,范克里夫连长。” “你生来就是为了杀人,不是吗?你杀过罪人、恶人、坏人、老人、女人、男人、孩子——你甚至杀过一些你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人的东西。” “所以,今天再多一个,又何妨呢?更何况这一路上你一直都想杀人,对不对?你想要一场荣耀的战斗......” 西亚尼——来自泰拉的西亚尼——他的面容开始沸腾。 然后他笑。 杀谁?范克里夫茫然地用本能呼唤。我只处决罪人,我是审判者,绝不会杀无辜者。 “杀了塔拉莎·尤顿。”它说。“你与她素未谋面,但你会杀了她,因为她是罗伯特·基里曼的养母......而罗伯特·基里曼想要让他的极限战士渗透你们原体的母星,因此他们都有罪。” 范克里夫从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咕哝,听上去不像是人在说话,倒像是人在咳血。 “杀了她。”那个顶着西亚尼面容的东西说。“杀了塔拉莎·尤顿,范克里夫连长,然后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荣耀了。” ——有敲门声响起。 “他来了,但为时已晚,他尊重你,所以忽略了太多东西。人人都是如此,人人都可以被利用......” 那东西满意地笑了起来,像是期待着阴谋完成的怪物。 西亚尼的皮肉舒展开来,肌肤滑动、扭曲、这伪装的皮囊在顷刻间消散,只余下某种扭曲的精魄。但它也并未存在多久,只是一刹那,属于现实世界的规律便庞大的压迫而来,将它赶回了属于它的地方。 但是,这样就够了。 它已经做完了它的工作,它已经将所有需要的东西攥在了掌心。它心满意足地让自己回到了蓝光之中,并且在范克里夫心中留下了一抹痕迹。极其隐晦,若不亲手将心脏剖开,便无从发觉。 而现在,一连长开始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