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幕:理性之锋号见闻(三)(2 / 3)

人则更不用多提,哈依德不可能在任何地方接触到有关于诺斯特拉莫人或是漆黑眼眸的信息

所以,他仅仅只是不想和一个可能有基因突变的人扯上关系。

一般的平民是没有这种心思的,下巢里突变的人已经够多了,很多人自己就有不同程度的基因缺陷。至于水手,他们见过的虚空之子还少吗?

这种不想扯上关系的态度细究起来很有意思,源头只可能是军队,甚至扯不上国教,因为国教早已将拯救基因突变这件事做成了一项大型的传教活动,只在帝皇升天节进行。

每到那一天,牧师们就会亲自前去,带着会唱圣歌的机器免费治愈那些导致痛苦的基因缺陷,并宣称这是帝皇的仁慈,是祂抹除了你们的罪孽。

但军队不同,虽然莱特林或欧格林这样经过承认的变种人早已融入其中,可歧视仍然存在。

卫队和海军之间互相歧视,自愿参军和什一税强迫之间互相歧视,就连地域之间的一点小小差别都会成为讥笑、辱骂与殴打的理由。

因此,早在那个时候,卡里尔就已经大致地猜出了哈依德的真实身份——一个退役士兵,而且是个机敏的人。

在将手搭上他肩膀的那一刻,他甚至还做了二次确定:哈依德的灵魂中没有冤魂依附。

为此,他才雇佣了他。

而现在他凝视着那张布满皱纹,历经沧桑的脸,心里得出了一个结论,哈依德没有说谎。

他悬着的食指总算放下。

「审判庭?」雄狮眉头紧皱地重复。

他看也没看卡里尔一眼,而这正是卡里尔所期望的

前下士沉默许久,方才回答雄狮:「是的,长官,审判庭。」

「是哪位审判官?归属何派?」

「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人。」哈依德苦涩地回答。「可是,长官——」

「——可是什么?」雄狮问。

哈依德再次沉默,这一次甚至比上次还要久。

他脸上的表情不断地变化着,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好似一副抽象画。皱纹与皱纹交叠,掩盖了其中的伤痕,那双眼睛也被未经打理的乱发所遮蔽大半

雄狮没有催促,他表现得超乎寻常地富有耐心,而且这一次,他看上去也不再像是一头正在窥伺猎物的狮子了。

沉默蔓延,直到好几分钟后,哈依德才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原本提起的肩膀忽然塌了下去,嘴唇绷紧,花白的胡须紧随其后地颤抖了起来——然后,他开口。

「我是个蠢人,两位长官,我是个非常蠢的人。我入伍的时候就一直学不会怎么快速更换弹匣,打仗也是死脑筋,我的连长总是为此骂我,他说如果我不改正,一辈子都只能是个下士。」

「但我觉得这样挺好,我只用管好我自己,还有其他十四个人,这样就够了。再多,我这个蠢人会顾不过来但是,就算是我这样的蠢人,也知道什么叫做送死。」

「在索维特上的时候,我们就是在送死。没人觉得我们能赢,我们自己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除非人数翻个倍,否则怎么可能打的赢那群绿皮?」

「但我们还是去了,而且是去送死,因为——长官——因为您的一位儿子,一位叫哈瑞尔的大人给我们做了阵前动员。」

雄狮微微点头,终于有所动容。而哈依德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低着头,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想说的东西。

「他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即将赴死。这句话让我的上级对他很有意见,也让很多人升起了咒骂的心思。」

「但他紧接着就说:这没有关系,我和我的兄弟们也会和你们一起踏入地狱。接下来五分钟,他围绕着这件事做了详细的解释。」

「他告诉我们,之所以要将这次行动称之为赴死,是因为短暂集结起来的军力无法将哈迪兰兽人的第二战斗群完全困住的,因此我们必须付出生命——而且是很多条生命,才能拖住它们。」

「他说,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拖得它们离不开,拖得越久越好。联合舰队现在无法赶来,他们正在和兽人剩下的三个战斗群作战,在他们赶到以前,能够挡住他们的人只剩下我们。」

「最后,他说,如果事情真的不幸到联合舰队无法赶到,他和他的兄弟们将与我们死在一起。」

「有了这句话,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一个阿斯塔特抵得上一万个我们,光是他们动力甲上的螺丝钉就比我们的命贵,可他们居然要跟我们死在一起。所以我们去了,而他们没有食言。」

「从轨道上,那位哈瑞尔牧师带着他的兄弟们下来了,局势一时之间被我们扭转了但我们最后还是输了,我甚至没办法告诉您我们是怎么输的,因为我被炮弹震晕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和另外六个人待在一个散兵坑里动弹不得,身上全是血和碎肉。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以为我没了腿或者没了手,因为它们已经麻木了。」

「我很害怕,不知道要怎么办,直到我听见有个人在哭,声音不大,但很烦人。于是我告诉他,别他妈的哭了,然后是更多人的声音他们附和我,让那混蛋别哭了。」

「之后,我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