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烟带着对池贵妃满腔的怨恨走了, 她不知道的是屋内的池贵妃心中和她一样不太畅快。
池贵妃躺在贵妃榻上,吃着南边进贡的新鲜果子,旁边的宫女为她掌扇, 看似十分享受舒服,但只有近身伺候池贵妃的宫人知道,这几日池贵妃的心情都十分糟糕。
或者是说, 自从选秀开始,池贵妃就每日不畅快, 不只是在宫中大发脾气, 就连对广明帝也是醋味十足,一个劲儿地折腾。
广明帝在的时候还好些,一旦广明帝离开了,池贵妃就再也没了好脸色,就连去皇后宫中请安也屡次出言顶撞,只是皇后娘娘大度, 从来不在意罢了。
今日池贵妃的心情可以说极差,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秀女入宫了。
更重要的是, 皇后和内侍省居然在锦华宫中也安排了新进的妃嫔, 最初得知这事的时候池贵妃就已经气得把屋里砸了一遍了, 甚至还要去正阳宫找皇后的麻烦, 但皇后的意思也很明确。
本来后宫就要裁减用度,所以一些宫中旧所能不修葺地就暂且缓一缓,只让妃嫔捡着如今能用的宫殿住,锦华宫本就是后宫最华丽的宫殿之一, 自然不能只住池贵妃一人。
池贵妃若是不愿, 那便是违逆宫规, 更是不想与民修养。
就这样池贵妃被怼了回来,之后池贵妃又和广明帝告状,但是广明帝这次也没有任由池贵妃闹腾,只说后宫诸事要听从皇后安排,并且言明皇后的安排没有问题,裁减后宫用度是朝政国策,是已经定下的东西,不能违背。
皇后那里被怼了回去,广明帝这里又行不通,所以池贵妃就将所有的怨气全都发泄到了这进入锦华宫的新宫妃身上,也就是阮若烟身上。
“可是个老实的?”池贵妃问道。
“模样只是清秀,除了一开始回了几句,之后就老老实实跪着了,不像是太会作妖的。”宫女回答道:“先不说她老不老实,就说她那容貌也没法和贵妃娘娘相比,您何必为了她生气,回头伤得还是您自己的身子。”
见宫女说阮若烟模样只是清秀,让池贵妃心中舒服了不少。
“让人看着她些,特别是皇上来的时候,把她给我牢牢地看在屋子里。”池贵妃轻哼一声,“本宫可不想让这些狐媚子见到皇上,你明白吗?”
“奴婢明白,她身边除了内侍省送过去的几个宫人,剩下的都是咱们锦华宫的人,这些人必定以娘娘马首是瞻,万不会让这阮御女作妖的。”
池贵妃这才心气顺了一些,对着身边的人挥挥手:“木槿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都知道,这池贵妃身边最得宠的只有她从镇国公带来的陪嫁丫鬟木槿,她们谁都越不去。
等到这些人都下去了,木槿才上前将池贵妃扶起来。
“娘娘何必同一个低位的御女置气,奴婢都打听过了,这个阮御女家中只是六品小官,模样也是寻常,根本上不得台面。”
木槿对着池贵妃道:“娘娘现在最要注意的是太后娘家的傅美人和安都侯家的程美人,这两人一入宫就封了美人,越过了很多潜在府邸的老人,可见陛下心中对她们很是在意。”
池贵妃一听这话就直接气得将手中帕子扔了:“都是群贱人!个个都只会勾引陛下!”
见到池贵妃又生气了,木槿叹了口气,娘娘什么都好,就是对陛下用情太深,这脾气也太过执拗。
“这新人入宫,陛下定然会一个接一个的宠幸,娘娘您这个时候可不能乱啊,不然到时候就让旁人看了笑话。”木槿说道。
听到让人看笑话,池贵妃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你觉得本宫该怎么办?”
“皇后凭着选秀和裁减宫女出宫的事情被朝野称赞贤良仁慈,可您在前朝的名声并不好,纵然又国公爷在前朝震着,但前朝还是总有人会弹劾您骄纵跋扈,不敬中宫。”
听到这话,池贵妃嗤笑道:“皇后一向如此,假仁假义,把自己弄得像泥菩萨似的,真是好笑。叫本宫说,她根本就不爱陛下,母亲和我说过,这个世上但凡爱丈夫的女子是绝对不愿意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的,皇后她对陛下根本没有情谊。”
说到这她就愤愤不平:“可是陛下怎么就看不明白啊,总说皇后贤德,近些日子也是越发回护皇后。若论对陛下的心意,只有本宫才是真心,陛下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木槿见池贵妃说着说着就伤心地想要落泪,赶紧上前劝道:“娘娘这话就说错了,陛下若是真的不明白您的情谊,还怎么会每次都来您这里,您看看自从陛下登基后在皇后娘娘那里可曾过过夜,可见陛下的心是在您这里的啊。”
听木槿这么一说,池贵妃的脸上又慢慢收起了悲哀,露出了笑意:“你说得对,陛下心中只有我,对皇后不过是面子情,只是皇后向来会做表面功夫,这才让陛下不得不碍于朝臣的颜面对皇后称颂。”
“娘娘既然知道,那不妨就学学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