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点刘氏还是不明白,既然江都郡主不愿干涉府中的嫡庶之别,那为何又要亲带慕兮过来与她说事?
“您说江都郡主到底是何意?”刘氏不明白。
长兴伯夫人想了想,“也许只是为了让你和慕兮缓和关系。”
“江都郡主肯为慕兮做到如此地步?”刘氏惊讶,在她看来慕兮何德何能,居然能让江都郡主屈尊来给她说项。
“也许你这个庶女身上有你都没发现的能耐。”长兴伯夫人突然想起近些日子的传闻,“我听说她前些日子治好了威北侯老夫人的顽疾。”
“不可能吧。”刘氏想都没想,就要否决,“她怎可能会医术?”威北侯老夫人是何等身份,虽说是他们府上的老姑太太没错,但威北侯老夫人更是郗相的岳母,从名分上来说也是郗太后和江都郡主的外祖母,要什么样医术高超的太医没有。
这些太医都治不好的顽疾,居然能被慕兮治好?
“应当是真的。”长兴伯夫人看着女儿和庶女斗法这么长时间,居然连庶女的本事都不知道,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也是我没有教好你,武断专行,这样如何能成?”长兴伯夫人对着女儿耐心地劝道,“你这性子被我和你父亲宠得骄纵,嫁到慕家后连对丈夫都不肯低头,也亏得你有嫡子女傍身,娘家也还能为你支撑,下面的妾室主君虽宠爱但却恭敬本分,难不成这天下的好处都被你占光了。”
其实叫长兴伯夫人说,女儿的日子只有过得那么顺遂了,丈夫不爱又如何?她有嫡子女傍身,儿女也都孝顺,她也无需只望丈夫,下面的妾室都敬爱正室,纵使被慕映宠爱最甚的慕兮的亲母柳姨娘也从来不曾犯上,没想要做个宠妾。
这日子顺遂的叫长兴伯夫人都羡慕,想当初她嫁给长兴伯的时候,长兴伯已经有了庶长子,家中也有了两三个妾室,各个都不将她放在眼里,她当初可是废了不少心思笼络丈夫和婆母的心,生下现在的长兴伯世子,之后才把这些妾室一个个压下去。
叫长兴伯夫人说,她女儿已经过得是神仙日子了。
可也许是日子过得太顺遂了,居然连一个庶长女都压不下去,也教导不好,实在是让长兴伯夫人没法说。和慕兮斗法这么长时间,却连庶长女的情况都没有摸排清楚,也怨不得女儿几次三番在庶长女身上吃亏。
“你府中的仆妇很是该整顿一番,不光是这些人随意猜测你的心思,仗着你的名头肆意欺凌主子,更是他们报于你的消息从来不实。”长兴伯夫人决定好好再教一教女儿,“约束不好仆役,将来你是要吃大亏的。”
“就像江都郡主所说,你和慕兮的冲突,一半儿都缘自仆妇,若不是这些人整日里煽风点火,你和她如何会闹到今日这个地步?”长兴伯夫人又道,“你将她罚去京郊的庄子,她若是不机灵没逃出去,若是没有遇到江都郡主,若是被饿死在庄子里,你如何与女婿交代?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你子女的前途还要不要?”
若是真担上一个饿死庶女的罪名,那就是人命官司了。若是被休或下狱,她儿子也不用科举,女儿也不用嫁人了。
被长兴伯夫人说到这里,刘氏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之前还没觉得如何,现在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蠢透了。
“母亲,我现在该怎么办?”刘氏心里有些慌乱,根本拿不出主意,只能求救似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去后约束仆妇,严查这些人犯下的错事,但凡有问题的,一律仗责发卖。”长兴伯夫人道。
这点刘氏当然明白,她担心的不是这点,“那慕兮那里?郡主那里?”其实她担心的还是江都郡主会因此怪罪于她。
“郡主今日既然来说和,就说明她并没有怪罪于你,那慕兮这些年不敬嫡母也不是全然没有错处。”长兴伯夫人安慰道,“你记住,往后要善待柳姨娘,对慕兮也要尽量和善,现在她是有江都郡主撑腰的人,你再恼恨她也不能做什么。”
“柳姨娘对我从来恭顺,我对她从无苛待。”刘氏道。
这点长兴伯夫人是相信的,她女儿虽然有时候蠢一些,但到底不坏,心地好,对恭顺的姨娘也不会苛刻。
“至于慕兮,我实在是亲热不起来……”刘氏有些为难,到底是斗了这么多年,现在虽是和解,但也不可能心无芥蒂的亲昵。
“不是要你多亲近她,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好。”长兴伯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江都郡主既然如此为慕兮出头,她自然有郡主护着,你要是不愿意亲近,就像对待宾客一般客气就好,只要不再起冲突,就什么都好。”
“你放心,江都郡主最会□□人,只这么几日就将慕兮教导成现在这样明道理知礼仪,只要你不与她为难,她日后定然会尊敬你这个嫡母。”对于江都郡主□□人这点,长兴伯夫人觉得就是十个女儿也比不上江都郡主一半儿的能耐。
不过长兴伯夫人也没想拿女儿和江都郡主比,一个只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