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市井中突然传出一则流言,说是黄家在江州私开井盐。 盐是国家产业,谁碰下场都那样。 这日早朝,都乌将此事在朝上提出。 这个流言起,要说最影响的就是黄家。 可偏偏黄家投了范家门下,这钱都进了范家的兜里,今日都乌把此事在朝廷点出,事关重大,皇上定会派人去调查。 这样一来,范家不仅断了黄家这只手臂,还没了收入。 从开采到贩卖私盐,现在才多长的时间,范家之前捉襟见肘的情况已经缓解,甚至底蕴都翻了一倍。 没了这个收入,不可谓不难受。 周璟上朝前吃了丹药,整个人脸色红润,体态轻盈舒展。 周璟听了这情况,说道:“既然如此,都乌,你就走一趟,调查具体情况,若此事为真,依律处理。” 前旒后周璟那双略带浑浊的眼睛,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范志帆的位置。 周璟只是病了,不是傻了,蠢了。 他登基后又深化了拱司卫的机制,有了拱司卫,他对京中的势力自当了解。 所以周璟这几年忌惮和有意识的削弱范家,并不只是因为傅渊之的原因,这只是个由头,一个让周璟能够光明正大弄范家的由头。 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范家不仅又借着机会起来了,还发展成了如今的势头。 周璟一想到这,心口就堵上了一口气,不过转瞬他就感觉到了喉头泛着铁锈味,周璟手指紧了紧,时刻注意着周璟的李公公连忙上前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周璟的情况在众臣中已经心照不宣,李公公这话一出,就是该退朝了,有什么还没来得及说的也别说了,就延迟到明日吧。 待李公公扶着周璟进到太和殿后侧,周璟终于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周璟看着地上那团鲜红,已经开始泛黑了。 周璟静坐在旁,等着李公公处理好痕迹。 他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差,丹药的药效现在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了,周璟深呼吸,闭上眼睛,掩盖了他眼底的翻涌。 闭上眼睛的周璟整个人柔和很多,但依然不掩眉宇之间的威严之色。 李公公看着周璟这样,心底不住叹了口气。 都说富贵帝王家,他倒觉得平淡才是福。 那万万人之上也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平日里还多受文武百官的阻拦,身不由己,反正他到现在也没看出来这个皇帝有什么好当的。 “皇上,您龙体……,依奴才看,还是得去宣太医。”李公公小声道。 周璟慢慢睁开眼睛,手伸出来,李公公连忙搀扶上。 “去不虚道长那。” 待从不虚道长处离开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李公公低声说道:“范大人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 周璟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说道:“下朝就等着了?” 李公公伏身道:“是。” 周璟慢悠悠道:“去看看,他有什么想说的。” 周璟踏入御书房,李公公才把等候的范志帆宣进来。 出乎意料的是,范志帆见到皇上后只字不提黄家和私盐的事情,反倒是说出了另一个消息。 “皇上,臣得到消息,傅编修并没有死。”范志帆一开口就爆出惊雷。 周璟一时半会儿还没想起这个人。 震惊的李公公回过神来这才提醒周璟,傅编修就是宋知府的姐夫,宋欢的相公。 提起宋欢这个敏感的名字,周璟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范志帆继续说道:“皇上,不仅傅渊之没死,就连他夫人都还活着。” 周璟听到夫人二字的时候,手渐渐收拢。 “你再说一遍?谁没死?” 死了好几年的人突然活了? 当初拱司卫的传来消息,宋欢确确实实死在了辽东。 突然,周璟想到一种可能,手攥得越发紧了。 范志帆伏地道:“皇上,范家有冤啊!” 李公公看着周璟紧握的手正泛白。 周璟眼底逐渐被冰霜覆盖,“有冤?” 范志帆继续说道:“是,皇上。” “当初傅渊之污蔑我范家同外族勾结,其实就是他们贼喊捉贼!当初,傅渊之的夫人在京足不出户,对外称身怀重病,其实她就是得了傅渊之的命令,偷偷离京去了辽东,她在边防军中潜伏,以待时机同外族人接触,夏将军是见过此人的,宋夫人当初在军队里就是以宋游自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