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高大郎到家的当天,高叔知道情况后,追着高大郎打了一个时辰。 阿弟听着那惨叫声都不自觉地离远点。 过后,高叔拿着家里的积蓄六两多银子过了家里来。 “我听大郎说了,这事多亏了有小傅的帮忙,否则还指不定是什么结果。” “这钱肯定得还,这屋子你们想住多久住多久,那房租不用交了,没有小傅,我们家都得倾家荡产!” “不不不,就事论事!难道大郎的命还不值这点房租费了?!叫你们收着就收着!你们可是我们高家的恩人!贵人啊!现在想想我都后怕!” 最后傅渊之收下了六两外加一百文钱,那一百文就是宋欢去买的那个玉镯。 高叔和康氏事后不止一次庆幸,还好托宋欢和傅渊之去了城里,救了高大郎。 三十两银子那得多少银钱?! 他们这一辈子都没见过三十两! 高家要是赔出这一笔银钱,那真是倾家荡产,什么都没有了。 这次事后,高叔对宋欢等人的态度又有了细微的变化。 一开始只是想挣那点房租钱,两方也就是稍微好一点的租客和房东的关系而已。 但发生了高大郎的事后,租客的关系就转变成了恩人的关系,交集更密,甚至高家炒了点带肉的菜都得分出一些过来给宋欢他们吃。 好在宋欢他们不会一直待下去,否则这么一直送下去,那也是不小的开销啊! 而高家更是下决心以后也要供出个读书人来才行。 一段时日的相处下来,高叔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就觉得读书人,真好! 在腊月二十四拜过灶君之后,百姓们就要选定一个吉利的日子做团年,即全家人聚集到一起吃团圆饭。 其实当下这个年代哪顿饭不是团圆饭? 只是因为日子特殊,所以这顿饭也显得更为重要。 所谓吉利日子,通常是根据历书来定,如果历书上写的是当日为“吉”,则诸事皆宜,自然可以做团年。 如果写的是“凶”,则做什么事情都不利,自然也不能在此日做团年。 “中”则是居于“吉”和“凶”之间,如果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就不用这天,如果不能再做选择,定在这一天也行。 按照当地的习俗,只要是吉利的日子,腊月二十四之后的任何一天都可以做团年,而并不一定要等到腊月三十,也就是旧年的最后一天,但大部分的人家还是会选择旧年的最后一天,即除夕做团年。 除夕这天,家家户户都要将家里打扫干净,换神堂及各处符刻桃木牌。 有了在鹿县过年的经历,这一次大家在外过年,适应良好。 这段时日里,阿弟除了记录番麦的各种生长情况,读书识字时间以外,其他时间多数都在和村里的同龄人的打交道。 有那交情好的,还会带着阿弟一起去山里捡板栗等等。 除夕当夜,宋欢四人一起过年。 去年吃了年夜饭后,傅渊之和颜六就去了梁家,所以正经算下来的话,今年才是他们四人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年。 大年初一 天亮不久。 屋外传来一阵热闹声,隐隐约约听到“àilǎn”两个字。 不一会儿,家里传来了敲门声。 阿弟推开门,打了个哈欠,看见来人喊道,“三郎。” 高三郎说道,“宋忆,你动作快点,跟我们一起去卖懒!” 阿弟一时间没懂“àilǎn”是哪两个字。 高三郎也不管糊里糊涂的阿弟,拉着他一起进屋,正好看见出到院中的宋欢,他热情喊道,“宋姐姐,新年好!” 宋欢笑着回了他一句新年好,随即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根香一个鸡蛋,疑惑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高三郎并不知道宋欢等人大年初一是没有卖懒这个习俗的,他只说道,“宋姐姐,你快点给宋忆点香,煮鸡蛋吧,我们要一起去卖懒。” 宋欢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活动,只猜到是这里的习俗,听着三郎的话,连忙地给阿弟点了香,煮了鸡蛋。 然后就看着高三郎教阿弟一手拿香一手拿鸡蛋,一起跑出屋外后,就一直在外边喊卖懒。 宋欢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àilǎn”活动出来进行的全都是男孩子,平日见到的女孩子一个都没出来。 是否因为男孩容易偷懒,所以要去把它卖掉,还是一种男权社会的体现,这就不甚清楚了。 宋欢问了康婶才知道原来“卖懒”,顾名思义就是把懒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