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道理。
杨宪虽是酷吏,但确实在短短三年内,让扬州全面复耕,人丁兴旺,重现昔日之荣光。
他的能力和才华,自然是无需质疑的。
至于后来失势被杀,更大程度的原因,是因为党争之祸。
但是,郭才可不同。
郭才接手的,是一个繁荣富饶的扬州城。
却仍然严行峻法,贪银受贿,私用职权,滥杀无辜。
这等孽徒,所作所为,天理不容。
分明是在吞吃烈乾王朝的民心!
不杀,更待如何!
“陛下,陛下饶命啊!”
郭才脸色骤变,颤声道,“小人这么做,都是被李大人逼迫的!”
“都是李大人指使小人的啊!”
“嗯?”
永乐帝微微皱眉,“哪个李大人?”
“就是两江总督,李贯大人啊!”
郭才为了活命,已然慌不择言,直接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出来。
“小人当初刚到两江上之际,李贯大人便派人找到我,让我从今往后依照他的命令行事,否则便让我做不成这个县令。”
“这些年来,小人贪的每一两银子,都有一半进了李大人的口袋!”
“论及两江贪腐之事,李大人才是主谋啊!”
“呵,郭才,你胆子不小啊。”
永乐帝冷笑道,“都死到临头,还敢血口喷人,污蔑朝廷命官。”
“你这等无耻之徒,也配高居三品布政使?”
陆远见了这一幕,不由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柳凝露。
“如何,我说得没错吧?”
“李贯当初于恩科大试上,以殿试榜眼的佳绩入仕。”
“由于他生得身材高大,才识又好,皇爷对他极为赏识,称他是天赐烈乾的国之重柱。”
“这些年来,也正是皇爷金口玉言,将他一路提拔至两江总督。”
“皇爷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拿下自己提拔的臣子,自己打自己的脸?”
柳凝露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世子爷真是深谋远虑。”
“那我们,该如何办呢?”
“等。”
陆远淡笑道,“皇爷何等聪明,堪称圣主明君。”
“一个郭才的话,或许不能让他相信”
“但若是我们一路拿下的所有官吏,都将矛头指向李贯。”
“皇爷再是赏识他,又怎么可能不多想?”
“届时,我们再趁机将那些证据拿出来。”
“必教他李贯,直接万劫不复!”
……
陆远说话间,顾时卿已经从口供中总结出十三条重罪,并一一宣读。
“呵,贪赃枉法,欺君害民,真是个全才的贪官啊。”
永乐帝冷然一笑,厉声道:“听旨!”
“江北布政使郭才,罪大恶极,罪无可赦!”
“着即明日午时,游街示众,斩立决!
“推下,收监!”
“诺!”
郭才脸色骤变,惊声大喊道,“皇上饶命,饶命啊!”
但两名擎苍卫,直接不由分说将他拖下去,根本未给他再狡辩的机会。
次日清晨时分,永乐帝便率领陆远等人启程离开扬州,下一站直奔松江府而去。
在陆远的推荐下,将监斩这一重要的使命,交给了杨子龙。
正午,一辆囚车从官邸内缓缓驶出。
车中押着的,正是郭才!
沿街百姓见状,顿时都面露错愕。
“这……这不是郭大人吗?!”
“怎么竟沦落至这般下场?”
杨子龙站在队列最前,朗声道,“诸位乡亲,无需惊奇。”
“原江北布政使郭才,多年来伤化虐民,欺君罔上,贪银谋私,滥杀无辜。”
“现圣上已削其官职,将其斩首示众,以告慰扬州父老。”
“好!”
人群之中,瞬间爆发出激烈的叫好声。
“这个郭才,早就该死了!”
“当初我爹在做官府做衙役,却被扣上个莫须有的罪名,死得不明不白。”
“我爹他,分明就是被这狗官当了替罪羊!”
“我们家世代经商,老实本分,从没少交过一两税银!”
“这郭才却污蔑我们贩卖私盐,将我家家产全部查抄,还把我三个儿子,都发配到边关为奴!”
“狗官,你终于是遭了现世报了!”
“皇上圣明,圣明啊!”
烂菜叶子臭鸡蛋,如同暴雨一般,噼里啪啦拍在郭才身上。
不少百姓大快人心之余,都激动得喜极而泣,纷纷高呼皇上圣明。
一些有才学之士,笑着说道,“诸位乡亲,皇上固然圣明独断。”
“但郭才能认罪伏法,还是多亏了世子爷的智慧。”
“世子爷,才是烈乾王朝的国柱啊!”
……
江北布政使郭才,被罢官夺职,游街问斩。
此事一经传出,瞬间在整个两江之地都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金陵,江南都督府内。
李贯神情焦急,背着手来回踱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