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不惯那坏习气。
陈父陈母看林姝他们把东西都搬走,急得团团转,还想阻拦,“咋就搬走呢?”
“你搬走我们用什么呀?我们还要用呢?”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说不定是我们家的呢?”
“咋这么抠门儿呢?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呢。”
杨淑敏来了一句,“你们真是陈燕明的爹娘?有什么证明吗?”
陈父忙道:“有,我们带了户口和介绍信的。”
他立刻让陈母进屋拿。
很快陈母把户口本和介绍信拿出来。
林姝看了一眼,户口本是陈家的,不过陈燕明户口不在上面,他和陆绍棠的都在部队里。
介绍信是大队开的,时间竟然不限,内容是来找儿子随军。
陈父:“你们看,有大队盖的戳呢,我们是亲爹娘。”
林姝有点遗憾,不能把他们当假冒的遣送回去。
她扭头看躲在陈母后面的张菊英,这人口口声声说是陈燕明摆了酒的媳妇儿,看来这是陈父陈母背着陈燕明直接娶的。
这人性千奇百怪,天底下的父母也各不相同。
陈燕明那么有出息,可他爹娘愣是偏心没出息的二儿子,对大儿子虽然不偏心但是也不讨厌,可唯独对陈燕明没有什么温情,满脑子都是要钱,把陈燕明当一家子的血包。
爹娘可以偏心,却不能因为偏心失去底线。
但凡他们对陈燕明还有普通爹娘对儿子的感情,林姝都不会看不起他们,也不会对付他们,依然会当长辈好好招待。
盼盼和甜甜送完油桶和盐罐子,又跑回来,对陈父陈母道:“你们用我家的油和煤球,是一块六毛钱哟。”
陈父又黑又糙的老脸涨得黑里透红,大有被人抓贼的羞辱感,他骂道:“三狗儿这个混账东西,知道爹娘要来也不说给准备好。真以为他当别人是战友,别人就当他也是?”
陈母:“俺们现在没钱,先赊着吧。”
盼盼立刻道:“那就是五百零一块六毛哟,你们可得记好了。”
他决定以后见到干爸爹娘就提醒他们,免得他们忘记!
陈母被盼盼吵得脑瓜子疼,赶紧拿盆把饭菜倒进去,端回房间立刻关上门,生怕林姝追着要债。
林姝朝盼盼和甜甜眨眼,带上几个饭盒去打饭。
杨淑敏和张娅也一起下去。
陈父三人躲在门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陈母:“他爹,这可咋整呀?咱带的那点钱和粮票要不够了。这原想着跟三狗儿战友借呢,现在他不回来,他婆娘这样凶还这么抠门儿,肯定一分也不肯借的。”
陈父咬了咬牙:“去给老大拍电报,让他和姊妹凑个二三十块钱给咱汇过来,再让老二从家里借粮食去粮管所换粮票来。”
他们来的时候凑了四十多块钱的,可三个人坐火车不少钱呢,原说他们坐火车会报销,但是三狗儿不在,这钱现在也没人给他们报销,还得等他回来再说。
粮票他们来的时候凑了三十斤,勒紧裤腰带还能吃些日子。
张菊英:“爹、娘,咱、咱跟政府借行不?燕明哥是政府干部,他不在家,咱来了没饭吃,政府不能不管吧?”
乡下那些没儿女的五保户政府都管,还有人家房子被大雨泡塌被大雪压塌的政府也会帮忙,他们这种难道政府不管?
有困难找政府,这是公社书记下乡说过的话,她记得可清楚呢。
陈父想了想,“这是个办法,咱先去找政府,再给家里拍电报。”
原本他们不会拍电报,都是给陈燕明拍电报要钱学会的。
林姝带着俩孩子去前面机关大院儿食堂打饭,路上遇到熟人就聊几句,无一例外都跟她八卦“陈局爹娘带着媳妇儿来啦?”“陈局什么时候娶的媳妇儿啊?以前不说没结婚吗?”
关系好一点的就悄悄跟林姝道:“有人背后里嘀咕陈局嫌弃包办婚姻,嫌弃农村媳妇儿上不了台面才不承认结婚的呢。”
林姝觉得这没什么难澄清的,只需要公安局出具一份调查报告就能证明陈燕明的清白。
但这个张菊英是次要矛盾,主要矛盾是陈父和陈母,得把他们想办法打发回去。
林姝一路上都在想办法。
一路上见到不少熟人,林姝要是忙不过来甜甜和盼盼就帮忙招呼,叔叔伯伯阿姨的叫得很热情,惹得别人连声夸赞,稀罕他们稀罕得不行。
食堂有白菜肉片,肉皮炖土豆,林姝一样买了一饭盒,另外买了八个大馒头。
盼盼帮忙数了粮票和钱,他俩抱着馒头,林姝端着饭盒,一起往家走。
走着走着,林姝渐渐有了主意,要想把陈父和陈母打发回去,就得让他们断粮,要想断粮就不能让人支援他们。
那必须得跟人打个招呼,既不能让家属院的人借钱和票给他们,也不能让单位借给他们。
她要怎么才能跟人说又不会让人对陈燕明有负面印象呢?
陈燕明爹娘对他不好这种事儿就不要宣扬了,这是家丑,同样在大部分眼里也不算啥。
毕竟爹娘对陈燕明不好是过去式,且他们也没见过陈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