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众人都是乡野村民,所以骨子里对城里人有一种敬畏,更何况姜映梨身上那股冷凝压迫的气息,还带了那么多身体强健的护院。 他们自然是心生恐惧的。 眼看姜映梨发怒,他们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其中年岁较长的金大伯站了出来,他拿捏不准姜映梨的身份,拱手赔笑道:“这位……东家,我们,我们只是来帮人找逃媳的,她偷了我们金家的孙辈逃跑,我们也寻了她好久。” “这回还是有贵人相告,我们才找来的,看到这位……”他觑了眼大黑豚,“……公子与东家的关系。并非故意与东家为难的。” 金婆婆摔了个五体投地,浑身上下都在疼,她龇牙咧嘴地爬起来,闻言,她不高兴地嘟囔:“大哥,明明是他们不检点……” “住口。”金大伯截断她的话,怒斥了句,“你浑说什么!” 没看人家带了那么多家丁来嘛,可见身份家底都不一般。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虽然不知道为何她非要挑了金嫂子看护人,但他们打了人,砸了院子,有错在先,再继续惹恼人,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他转过脸,赔起笑脸,刚要继续说话,姜映梨却骤然蹙眉问道,“贵人?是谁告诉你们金嫂子在此的?” 金大伯愣了愣,老老实实回道,“不知道,贵人没说。他们只说我弟弟曾经对他们的主子有恩,如今听说我弟弟家孙子丢了,就特地帮忙找到人。” “贵人为人极好,不但用马车把我们送进城来,还给我们安排了食宿。” 不然,他们也不敢跑来这么远的柳城,光是路费都叫他们肉疼。 “何时上门的?” “昨、昨日。” 姜映梨不解:“那贵人便是要助人阖家团圆,应该也只有金嫂子婆家几人才对。为何会来这般多人?还在此大吵大闹?” “我弟弟前年没了,贵人很是遗憾不能报恩,就说接我们这些亲眷一起来柳城见见世面,然就把我们都送到这里来了。”金大伯尴尬道,“我弟妹脾气冲,见到阿桑跟这位公子亲近……这才发怒。” “那是亲近吗?都抱……”金婆婆不甘刚要回嘴,被金大伯瞪了眼,只能悻悻然打住。 姜映梨眯起眼眸,总觉得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 “你们是不是少说了什么?” 金大伯紧张:“没,没有……” 姜映梨似笑非笑打量着两人,直把两人看得毛骨悚然,才冷笑出声,“你们不老实。还不肯跟我说实话。” “送你们来的人,肯定不只是为了报恩让你们团圆。”她语气笃定,“还说了什么?” 金婆婆眸子一转,急忙回道,“什么都没说。” 她不想让姜映梨如意,自然也不肯配合。 倒是金大伯瞧见姜映梨身后壮汉们凶狠的眼神,眼看瞒不过,硬着头皮回答了。 “贵人就是让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把阿桑带回去,不准她在此做工了。” 廖桑枝是金嫂子的闺名。 顿了顿,金大伯觑了眼姜映梨,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其实知道阿桑在此的工钱,我们也不是非要她回去。只是,贵人……我们也不好得罪。” 金嫂子本是答应了跟他们离开,刚才之所以会吵起来,是因为金婆婆想把金大嫂的钱全部拿到手。 而金大嫂把钱给金小光治病了,早已是身无分文。 但金婆婆不信,从她枕头下翻出了姜映梨前头给的五钱银子,又不肯听金嫂子的辩解这是东家留给大黑豚的伙食费,非要据为己有,由此才越吵越剧烈。 “你那个贵人该不会是个姑娘,姓姜名青柚吧?”姜映梨突然蓦地开口问道。 金大伯怔愣,迟疑道:“是仿佛听人叫她姜姑娘……东家认识她?” 姜映梨本来只是随意地试探一问,没想到竟得到了金大伯的正面回答,瞬间她就把前因后果都给理明白了。 姜青柚是真小心眼。 前头两人才吵完架,她为了报复她,居然调查到她雇佣了金嫂子,竟然还把金嫂子的婆家人接过来当搅屎棍。 一时间,姜映梨倍感无语的同时,对金嫂子也多了几分愧疚。 姜青柚是断她臂膀,让她手忙脚乱,这才有此一举,没想到却是连累了金嫂子,如今金嫂子更是声名狼藉。 姜映梨甚是生气。 姜青柚但凡有事冲着她来,而不是牵连无辜,她也不会如此恼火。 确认幕后之人后,姜映梨闭了闭眼,咬牙忍住怒气。 “以前我懒得追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