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柚抬眸看向沈隽意。 少年身姿挺拔,俊美而清隽,犹如芝兰玉树,立于庭中尔。 平心而论,沈隽意的外貌实是出挑,又腹有诗书。 若不是他霉运缠身,屡考不顺,以他的条件,怕是媒人都要踏破门槛了。 上辈子年少时,姜青柚也曾对着这张脸动过心,但沈隽意太倒霉了,早早就英年逝世了,那些少时心动也成了记忆里的云烟。 这次她故意应承冲喜的婚事,是早算好让姜映梨替嫁,而莫敛舟不出所料的提议,让事情更加顺利铺展。 这回再见,沈隽意眉宇间不见以往的阴沉郁色,神采奕奕,眉目生光,衬得他整个人都仿似璀璨明珠,熠熠生辉。 姜青柚神情有些恍惚,眼神复杂,“沈,沈隽意,你怎么在此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些许意外。” 毕竟,沈家并不宽裕。 “吃饭。” 沈隽意的语气虽不如对姜青榕时冷冽,却也并不温和。 姜青柚闻言,抿起红唇,张了张口,“……沈隽意,你跟阿梨……虽然是个意外,我还是想亲口跟你说声对不起。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你的地方,你可以跟我开口的。” “阿梨她是有些任性,她跟我赌气,非要嫁……” 她当然不是真的心存愧疚。 明明这件事都过去了,她还提起,话语间隐隐约约,似藏非藏,不过是想在沈隽意跟前博个好,顺便暗暗给姜映梨上点眼药水,挑拨下两人间的关系。 “阿梨很好。”沈隽意截断了她的话,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好似利刃般刺来,“说起来,当初姜映梨嫁来时,头破血流,险些丧命,不知当日是发生了何事?” 姜青柚一噎:“……” “那般境地,她如何能赌气出嫁?” “……” “还请姜姑娘替我解答疑惑。”沈隽意语调低缓,句句紧逼。 这是就方才姜青柚的话头追问的。 两人都不是傻子,不过是没戳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撕破脸罢了。 姜青柚反应过来,沈隽意不吃她这套,她暗暗压住心底的恼意,勉强笑道,“那什么,我哥估计不知道怎么跟小二说,我先去瞧瞧,下回再聊。” 说完,她转身,脸色一沉,仿若身后有鬼怪追赶一样,快步跑开了。 沈隽意也没阻拦,他回身看向紧闭的包间门扉,微微蹙起眉头,停顿片刻,这才离开。 而包间里,凌昭昭不悦地嘟起嘴,瞪了眼拉着她不放的凌赵氏,“婶娘,您拉着我干嘛啊!” 凌赵氏压低嗓音,捏了捏她的小手,“我不拉着你,你又得坐不住出去了。这包间里坐着的都是你的长辈,可不兴离席的。而且,这外头人生地不熟的,仔细叫人冲撞了,听话,吃完饭咱们就回去了。” 这桌上不但坐着赵山长,黎衡等人,还有德高望重的上官鸿,对方还是看在两个弟子的面出席的。 凌昭昭不高兴,到底没驳了她的话,心里却想着方才惊鸿一瞥的男子。 虽然没看清样貌,仅仅只看了眼背影,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口的怦怦然直跳,从心底深处涌出一股非常想亲近对方的念头。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新奇体验。 她很想出去瞧瞧那人是谁。 凌昭昭摸住心口,怔怔然出神,连身边人说话都没注意听。 此次聚会顾名思义是赵山长和黎衡庆贺师长身体康健,但真正的目的是引荐凌降曜给上官鸿认识,上回送礼,上官鸿并没有收下,加上身体不适,他们也没久留,连话都没多说。 如今上官鸿身体恢复了些许,才邀其出门雅聚。 赵山长带了莫敛舟陪同,黎衡携着凌降曜,至于姜青榕和姜青柚只是来陪同伺候吃喝的,毕竟这是姜家的酒楼。 但若是能给赵山长留个好印象,那么在收学生时,姜青榕就比其他人更有把握了。 “老师既然准备在柳城长住,不若来云麓书院教习。您不想挂名也没关系,哪怕来讲一两节课也行。”赵山长边说边给上官鸿斟茶。 “以老师的学问,哪怕随便讲两句,对那些学子而言,都是莫大的福气!”黎衡笑眯眯的吹捧。“照我说,老师还老当益壮,合该再收一两个弟子,培养成国之栋梁!” 上官鸿瞪了他一眼,嗤笑,“我教了你们两个混账,也没见你成为什么栋梁之材,尽丢我的脸面!” “我这是个例外!师兄就不同了,现在已然是云麓书院的山长,桃李满天下。”黎衡摸摸鼻尖,转动眸子,试探地建议道,“老师可以再培育个聪明伶俐的弟子,定然能再振老师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