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何夫人后,李玉珠心情忐忑。 她回头刚想说话,就见姜映梨脸颊滚落下一行清泪。 她一愣,手忙脚乱找手绢,“阿、阿梨,你莫哭!你娘她,她说的话我都不会听的。我只认你一个儿媳妇……你别难过啊!” 姜映梨怔忪,抬手就摸到脸上的湿漉漉。 糟糕,原主的情绪怎么就这么不受控制! 她本人是对何夫人没有任何期待,自然也不会有难过的情绪。 她随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结果衣袖上有细小的灰尘,一擦后,眼泪流得更凶猛了。 “没事,就是眼睛进了灰……我先去换身衣服!” 姜映梨安慰了声李玉珠,就回房间找干净衣服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原主究竟还算不算活着。 明明她沟通的时候毫无意识,可遇到相关的一些人和事时,情绪又会冒头。 这就导致她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住突如其来的情绪,真是让她颇为尴尬! 不过,她没想到沈母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何夫人,特别是后面维护她的行为,让她冰凉的心也稍微温暖了些许。 李玉珠看着姜映梨狼狈离开的身影,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宁老太太从屋子里踱步出来,见此,她抬起下巴示意,低声问道:“怎么了?” 她们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屋子隔音不算好,宁老太太也被迫听了一耳朵。 “哭了。”李玉珠压低嗓门道,“造孽得很!亲生的还比不过继女,还是亲娘嘛!” 宁老太太嗤笑道:“想博个好名声呗!这大户人家当主母可没那么简单,特别是继室,没个好娘家撑腰,难啊!这事儿怕是没那么容易完。” 李玉珠愕然:“我都拒绝了,她们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强嫁姑娘来不成?何家那样的门第,姑奶奶如何就不能寻个更好的人家?” 李玉珠也没那种自家儿子就该天下第一好的想法,她儿子什么运势,她是心知肚明的。 先前说的亲都因此被迫退了。 她就怕何家折腾,把她儿子难得好起来的运势给弄没了! “且看着吧!”宁老太太最是清楚这些人的心理,“除非那何家姑娘自己改了主意,或者主事者作罢,不然便是为了颜面,也没那么好说话!” 顿了顿,她看李玉珠满面愁容,宽慰道:“你也别太担忧,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右丢得也不会是沈家的脸!” 闻言,李玉珠更担心了。 虽然何夫人来去匆匆,可村里还是有眼尖的人认出了她,毕竟何夫人长得太貌美,当年跟姜二郎和离的事情也闹得满村风雨,加上她特地来寻姜映梨,立刻便被八卦出身份。 很快,村里上下都知道,姜二郎前媳妇如今了不得了,嫁了个高门大户,出行锦衣华服,呼奴使婢,好不风光,现在还回来找女儿了。 顿时,就有不少人猜测姜映梨是不是要跟沈隽意和离,然后跟自家亲娘去城里过快活日子了。 姜映梨没分心思在这些纷扰杂事上,她算算时间,那批瓷器也该烧制好了。 她跟沈母说了声,就背着背篓去了柳城。 约定的交货地点是柳城主街后的街道巷口,姜映梨赶到时,已经近中午。 一身短打的苗壮远远就看见了身材肥壮的姜映梨,他激动地挥了挥手,“姜姑娘,这里!这里!” 姜映梨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苗叔,久等了。” “没有,我也就早来了会儿。”苗壮搓搓手,注意到姜映梨的视线,他连忙介绍旁边的中年妇人:“哦,这是我婆娘,东西多,她帮着挑箩筐的。” “苗婶子好。”姜映梨从善如流地喊道。 苗婶子皮肤黝黑,身材瘦瘦小小的,见到姜映梨,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反而爽朗着笑道:“多谢姜姑娘愿意信任我家这口子,若不是你,我家这口瓷窑都得关了。他回去念叨了许久,这回做事用心细致了许多。当家的,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给姜姑娘看看货?” “是是是,姜姑娘,我都是按照图纸做的,您看看是否有问题?”苗壮连忙殷切地翻开箩筐上的布,露出了里面的瓷器。 做好的瓷器都整整齐齐码在箩筐里,足足放了四个箩筐。筐子里都垫上了干稻草,倒没出现瓷器破损的情况。 姜映梨先检查了吸入器。 底座做得很厚实,按钮下的碾磨器也做得很到位,她试用了下,虽然比不得塑料的吸入器好用,不过就目前的工艺而言,已经是很惊艳了。 她满意地颔首:“不错,瓷瓶和碗碟都做得挺好的,您手艺很出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