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和汗臭味,身上更是处处都是泥泞脏污,甚至还有人连鞋都不见了,看起来狼狈至极。
孟藻拱手,严肃道:“回将军的话,他们这些人被发现偷偷饮酒,故而不曾发现有人投放桐油,后来着了火,他们先是尝试灭火,却不曾想,火势渐大。”
“所以,他们看闯了祸,就纷纷商量着逃跑。只是天黑路差,很快就被发现抓了回来。”
孟藻身为萧疏隐的贴身侍卫,能力自也是出挑的。
他边吩咐人灭火,边问询今日值班看守的人何在,再通过留下的痕迹,愣是带队将人都一个不漏地抓回问罪。
萧疏隐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打量着颤抖如筛糠的几人,“我应该说,在得胜前,不许饮酒。今日开荤,只为振奋士气,何人许你们喝酒的?”
“还是在看守粮仓之时。”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答话,只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萧疏隐懒得听那些车轱辘话,又问了句,“酒从何来?”
“是跟后勤征发的民夫处买的。我已经点了人抓了那些买卖的农夫,就在外间,等候处置。”孟藻回道。
萧疏隐嗤笑,“还形成买卖线了,当真是好样的。李将军呢?叫他来看看他带的兵。”
孟藻迟疑地看了眼萧疏隐,“……李将军,喝醉了。”
萧疏隐:“……”
“就算他今日倒下了,也将他给本侯抬过来!”
“是。”孟藻得了命令,霎时就兴致勃勃,当即就起身快步往外走。
他早就看李将军几人不顺眼了,因着自家侯爷出身尊贵,就对他们阴阳怪气的,当真是讨厌得很。
现在得了机会,可不就能反出口恶气。
孟藻领着几名亲卫,一路往李将军的营帐而去,不顾对方亲卫的阻拦,就要将李将军抬走。
李将军和乔副将都饮了酒,两人瘫在一个榻上,睡得鼾声正响,就算是外面吵闹,愣是都没被吵醒。
两人的亲卫护在两人跟前,“你们不能擅自碰将军。”
“那你倒是将人叫醒,我们将军立刻要见人。外头发生了何事,想必你们心中也有数,李将军难道不该给个合理解释吗?”孟藻冷冷道。
两人的亲卫面面相觑,低头去唤人,但这样温和的方式,根本不凑效。
孟藻也懒得灯,眼角余光看到旁边搁着的一个盆,当即端起,然后在对方质问的语气中,朝着榻上两人兜头浇了上去。
“等等,那是……”那两人尚且来不及阻拦,带着臭味的水已经浇下。
“——将军的洗脚水。”
顿时,帐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啊,呸呸呸……干什么……”
“混账,你们作甚——”
李将军和乔副将睡得正香,贸然被冰凉的水浇醒,霎时这起床气蹭地就窜起,刚要发泄,孟藻就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两人。
“李将军和乔副将可都醒了?那就随我去见大将军。”
李将军冷着脸,“萧将军手下的人叫醒人的方式,当真是别具一格。”
乔副将呸了好几口,总觉得有一股儿怪味,却又说不上来,闻言,也跟着道:“可不是,孟侍卫,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你非得用这法子,未免太欺负人了吧!”
“二位可以去大将军处告状,届时,我但凭发落。现在,二位还是先随我走吧!”孟藻面上丝毫不惧。
李将军面沉如水,冷冷站起,“我且看看,萧将军又想如何!”
乔副将则道:“将军,我们还是先换身衣服吧!”
这味道恁难闻了些吧!
李将军心中恼怒,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当即站起,套上军靴,就往外走。
乔副将眼眸转了转,看了眼旁边满脸担忧的亲卫,刚要说话,孟藻的视线就投了过来。
“乔副将?还不跟上。”
乔副将啐了口,嘴里应着,搓了把水淋淋的头,连忙跟了上去。
李将军脚步重重地踏入营帐,就见到地上跪着一溜儿人,个个都垂头丧气如瘟鸡,瞧见他来,纷纷投来目光。
“将军,李将军,救救小的,小的跟着您当了七年兵了,求您救救命……”
“李将军,救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让萧将军饶小的一次吧……”
“将军……”
“将军啊——”
自从他入内,瞬间安静的营帐就仿似菜市场般,响起此起彼伏的求饶声。
李将军皱眉,抬手安抚下众人,这才抬头看向上首的萧疏隐,见他坐在罗圈椅上,单手搭着圈椅背,眼神冷漠,不悦道:“萧将军,您这又是何意?”
“前头才杀了我几名小兵,如今又要杀这么多人吗?”
“我是个粗人,也不知晓在你们这些达官贵胄眼中,人命是否都如草芥。”
“但对于我而言,他们都是我的兵,都是我一个个培养起来的,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能被随意斩杀的鸡鸭。”
“你有何事,尽管冲着我来即可。而不是还没进入黑山,甚至都没跟敌人对上面,就叫他们无辜丧命,叫他们父母兄弟姐妹伤心!”
萧疏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