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怨恨,谈不上原谅。”
真要说,她对何夫人的印象都是陌生人。
只是原主心有不甘,才会每每牵动她的情绪。
想到这,她淡淡道:“这回是我帮了她丈夫,也就是何家家主。他们不过是送些物品感谢,本就是理所当然,我们自也是受之无愧的。”
从前她对何家避之唯恐不及,是因为不想欠何夫人,想以此割裂开来。
但这回却是截然不同的,看病给钱,天经地义。
虽然已经收过钱了,却也很清楚,何家送了谢礼过来,恐怕不是那么好推拒的。
既如此,那她就大大方方的收下,就看何家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可……”李玉珠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这些东西瞧着甚是贵重,可是再要回礼?”
姜映梨还不曾回答,倒是宁老太太老神在在替她答道,“不必。”
见李玉珠一脸迷糊,宁老太太解释这里头的弯弯绕绕给她听,“这回只是谢礼,收下也无可置喙。但若是又去送回礼,一来二去的,这就算是搭望上了。”
宁老太太也是管过庶务的,自是对这些大家族里的手段一清二楚了。
何家是富贵之家,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算不得什么。
若是姜映梨当真想要跟他们往来,也得回出一半的礼数来,可如今若是没有必要,那就毫无心理负担地收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怕的就是心中虚,收了礼又去回。
姜映梨板着脸,点了点头。
李玉珠恍然,她到底眼界所限,总觉得收了人家贵重的礼,问心有愧。
如今虽听得有理,也依旧有些许别扭。
姜映梨不想谈论何家的事,只扭头问道,“沈隽意不在家中吗?”
“前两日去过他姥爷家拜年了,今日瞧着天晴,他就去了从前的夫子家拜访。”李玉珠答道。
眼下讲究天地君亲师,沈隽意虽然如今已经入了云麓书院,但从前的教导之恩,却也不能忘却,逢年过节,总是得送些节礼去的。
不然传扬出去,忘恩负义的名声总是不好听的。
闻言,姜映梨颔首,起身回房,“我去整理下东西。”
李玉珠应了声,旋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急急忙忙回了趟自己的屋里,拿了东西跟了进去。
江灵刚才一直没吭声,此时他抱着书,歪着头,奶声奶气道,“祖母,阿梨姐姐是不是不高兴?”
“嗯。”
“为什么?别人送她礼物,她为何还要不开心?是因为她母亲吗?”江灵不解。
他就可想念他娘了。
每每夜里都做梦梦见。
宁老太太觑了他一眼,“你爹送你礼物,你开心吗?”
江灵有些纠结地挠了挠头,半晌,微微红着眼眶,咬牙道:“……不喜欢。”
从前他是喜欢爹的,但现在……已经生不出欢喜了。
大概是从他娘死了那刻开始的吧!
宁老太太见此,顿了顿,弹了弹他的额头,看他吃痛捂住,嗤笑道:“好好读你的书吧!”
江灵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很快就敛了神,乖乖地抱着书继续看。
宁老太太垂着眉眼,望着脸颊鼓鼓的小孩子,暗暗想着,小孩子就是一天一个样儿,刚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如今倒是长了些肉。
看着白白嫩嫩,肥嘟嘟的。
也难怪姜映梨总爱捏他的脸。
开春再给他做两身新衣裳吧!
姜映梨住的屋子不大,此时里面却被箱笼堆得满满当当的,她随意的翻看了两下,何家这回送的东西倒是些比较能派上用场的实用物件。
除却吃穿用度的东西,还有些一箱药材。
想来是以为她在跟着大夫学医,还准备了一套完整的捣药工具,碾槽到戥子药斗一应俱全。
纯铜的,沉甸甸得很。
这时,李玉珠走了进来,她把揣在怀里的一个大荷包递过来,紧张道:“阿梨,这,这是何家给的银票。我怕放你房里不安全,就搁我屋里了,你且数数看。”
她初初看那么多银票时,心口都吓得怦怦直跳。
虽然知道家中众人都没什么旁的心思,但这几日她生怕被外面的人闯进来偷走抢走,连门都不敢出,日日睡前都得摸一摸荷包,确定无虞。
姜映梨微微扬眉,随意接过荷包打开,就看到里面厚厚一叠银票。
她随意粗粗数了数,十八张。
李玉珠声音都有些发紧,她舔了舔唇角道,“每张一百,足足十八张,一千八两。”
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现在光是看着这笔巨款,她就手脚发软。
姜映梨面无表情看了片刻,突然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想发笑。
这何老爷不知该说他小心眼呢,还是大方!
她当时不高兴,敲了个竹竿,要了二百两银票,已然是高价。
偏生何老爷拿出了两千两银子,见她不要,如今还送到她家中来了。
两千两就买个解酒精中毒,当真是有钱任性!
不愧是能成为柳城隐形首富,心眼比何夫人何荣轩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