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婷顾不上电话里,嚣张叫骂的包红义,挂了电话,急忙去追纪云惜。
“纪云惜,纪云惜!”
包小婷喊了好几声,前面的身影跑得越发快了。
包小婷也加快脚步。
可她穿着高跟鞋,树林里是堆积一整个冬季的枯叶,初春泥土融化,每走一步鞋根深陷进去,走得非常吃力。
她追了没一会儿便没力气了,扶着一棵大树,大口大口喘息,对着前面已经跑远的背影,大声喊道。
“纪云惜,我已经认出是你了!你还跑什么!”
前面的身影慢慢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刚刚抽芽的一片嫩绿树影中,包小婷看清楚了纪云惜的脸。
果然是她!
纪云惜迟疑几秒,一步一步走过来。
她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素面朝天,但皮肤依旧极好,映着从树枝缝隙渗进来的阳光,白得近乎发光。
她扎着低马尾,几缕碎发垂在额间。
林间的微风吹过,发丝轻轻拂过她清秀的眉骨,一双带着几分疲惫的眸子,微微低垂,反而美得愈发迷离勾人。
她就是用这副几分娇嗔,几分柔弱的样子,勾引上艾维的吧?
包小婷紧紧盯着纪云惜的脸,心下充满妒忌和厌恶。
这几天在岛上,她每天都用厚厚的护肤品保护自己的脸,还是被海风吹得黑了不少。
而她的这张脸,不知动过多少次,画多么精致的妆容,在纪云惜面前,依旧不如纪云惜明艳动人。
原先只叹一句,不如纪云惜年轻好看,而如今得知纪云惜是父亲前妻的女儿,便生出了什么都想和纪云惜比一比的心思。
她从小听过父亲醉酒后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的前妻旺夫,是好女人,而她和她的母亲是丧门星,是赔钱货。
包小婷恨透了这句话。
每一次听到,都似在她的身体上狠狠碾压,连带她的血肉和骨头都被粉碎一样的痛。
连带父亲的前妻一并恨。
可笑的是,父亲前妻的女儿就在她眼前那么久,她竟然一直不知道。
那么纪云惜呢?
是不是早已知道一切?
每次笑盈盈站在她面前,在纪云惜的心里是不是都在嘲讽她的悲惨?
知道她的出身和家世,看着她在外头伪装自己是富二代,家境优渥,心里都要笑死了?
包小婷的指甲一点一点陷入干枯的树皮,新作的指甲都被她抓得快要断掉了。
纪云惜穿着灰色的帽衫,外套一件渔民专用的皮制连体裤,脚上一双皮靴,手上戴着皮手套。
看她这副样子,应该是在附近的渔民家做工。
她清瘦了很多,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弱不胜衣的羸弱,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美,但身材比之前丰满不少。
包小婷看了一眼纪云惜的肚子,鄙夷地翻个白眼。
“生了?男孩女孩?”
纪云惜没说话。
包小婷见自己被漠视,愈发气恼,语气也变得刻薄起来。
“你和那个苏雅,李想,你们都是一路人!苏雅是用舍身为男人的不惜性命换来楚河的青睐,李想是用伪善换来孟知冬垂青……而你……”
包小婷冷哼一声,眼神愈发轻蔑,“先上车,后补票,把一个豪门总裁拿捏得死死的!真看不出来,你看着清清纯纯的,毫无心机,居然有这么高明的手段!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包小婷差点就要说,是不是恩宁给纪云惜出的主意?
若不是恩宁现在是包小婷的老板,包小婷不想丢掉工作,而恩宁又是慕家千金,她会连带恩宁一并看不起。
在包小婷的眼里,那些嫁得好,拥有一个好老公的女人,都是心机深沉,用尽手段才哄住男人的心。
不像她和母亲这么傻,这么单纯,只知道一腔赤诚,不懂调教男人的手腕,也不懂阴谋诡计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包小婷说着,哼了一声,“也对,你有一个手段那么高明的母亲,你怎么可能单纯?”
包小婷说到纪源,语气和眼底都带着无尽的恨意。
她从小就恨父亲的前妻。
如果当初纪源和包红义没有离婚,母亲不会遇见包红义,不会造成她们母女凄苦悲惨的一生。
包小婷一想到她那个糟烂的家,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
她从小就知道,父亲之前是个很有名气的设计师,后来时运不济,职场不顺,父亲的前妻诬陷父亲出轨,故意摔倒打掉孩子离婚。
那个女人不就是看父亲赚不到钱,想谋更好的出路。
一个自私势利,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人?
如果父亲不是被前妻刺激得一蹶不振,就此堕落,也不会成为一个酗酒成性的酒鬼。
最后为那个女人的自私买单的,却是她们母女。
包小婷岂能不恨?
在得知纪源是父亲的前妻后,包小婷明白了,纪源那种女人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成为帝都大学的校长?
纪云惜又没有父亲。
多半是纪源离婚后,傍上了一个大款,为那个大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