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有很多工人在搬运货物,来来回回,人影幢幢。
恩宁只是让路的几秒钟,刚刚看见纪云惜的方向,哪里还有纪云惜的身影?
恩宁快步找过去,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海边,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亮着微弱的光芒,不见半点人影。
最近宁川岛停业翻修,没有游客登岛。
晚上的海边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空旷得像毫无人烟的孤岛。
恩宁一边呼唤纪云惜的名字,一边往前走。
包小婷踩着海滩,一脚深一脚浅地跟在后面。
她越往前走越害怕。
前方已经没有路灯了,漆黑的远方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心里发怵。
“池总,你看错了吧?哪有云惜,肯定是光线太暗看错了!”
恩宁断定自己不会看错。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纪云惜?
自从纪云惜走了之后,她每天都在想,纪云惜到底是不是她的亲姐姐?
她去了哪儿?
过得好不好?
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
而她刚刚看见的人影,没有圆滚滚的肚子,和之前认识的纪云惜一样,身材纤细苗条。
算算日子,纪云惜的孩子该出生了。
恩宁继续往前走,登上高耸的礁石,站在上头看得更远一些。
除了港口那边有工人在干活,来来回回都是人,附近没有一条人影。
再往远处看,是岛上的渔民住的房屋,亮着几盏灯,大部分房子是黑黢黢的。
渔民通常起得早,睡得也早。
岛上大概有百余户渔民,平时靠捕鱼和在岛上的酒店打工为生,日子过得还算安逸。
楚黎川买下这座岛,发展旅游业,岛上的渔民又多了一项收入,原住民几乎都没搬走。
百姓迁居多数都是为了生计,有了稳定收入,谁愿意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
包小婷觉得冷,不住搓着手臂,迎着冷冽的海风,大声对恩宁说。
“池总,肯定是你总想着云惜看错了,这附近哪儿有人!我们回去吧。”
“再者说如果真的是云惜,她看见你怎么会跑掉?她不想见谁,也不能不想见你啊!”
恩宁又朝着远方看了一阵。
确实没有纪云惜,失望地走下礁石。
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
纪云惜确实没有必要连她都躲着。
如果真的是纪云惜,她来了宁川岛,多半是为了找她,更没必要躲着她。
看来是她看错了。
恩宁心里很低落。
这么久了,纪云惜到底去哪儿了?
纪源为了拆散纪云惜和艾维,工作都不要了。
她到底为何执意反对他们在一起?
恩宁登上船返程。
站在甲板上,一直看着越来越远的海岛。
岛上的灯光逐渐和天上的星星融为一体,再看不清楚岛上的样貌。
恩宁也有些冷,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
她这次回去,要过些天才能再来岛上。
包小婷留在岛上监工。
包小婷很喜欢住在岛上,不但解决了住的问题,还包吃。
更主要的是,包红义找不到这里。
最近包红义和她要钱,她都以出差在外为由拖延,说等她出差回去再给他。
即便包红义那头急得跳脚,说着急还赌债,包小婷只是故作为难地说一句。
“你每次都要现金,我不回去,怎么给你拿现金!快了,再过几天就回去了,你再等等。”
包红义还赌债,对方不要转账,只要现金,怕被人留下截图做证据。
包红义这次在外头欠下不少钱,对方逼得紧,已经上门找过好几次了。
包小婷这头迟迟不给他拿钱,包红义狗急跳墙,直接去了天河集团找楚河。
门口的保安不认识包红义,他又满身酒气,胡子拉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断然不会放他进去。
包红义挥着拳头,扯着嗓子对着保安大吼。
“我可是你们集团老板的老丈人!你们敢拦我!都给老子滚开!把你们老板叫下来,亲自迎接我!”
保安们从来没见过老板的岳父,但也晓得老板娘出身不怎么高,又见眼前的人腰杆笔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像说谎,赶紧派一个人进去请示。
前台得到消息,电话打到楚河办公室。
楚河一听老丈人来了,眉心不禁拧紧。
虽然苏雅对外从不说自己的家世,但楚河知道,苏雅没有父母,从小是被舅舅和各家亲戚养大。
而他们婚后,已经去过苏雅的老家,挨家挨户送了重礼,谢过众位亲戚的养育之恩。
苏雅的亲人都很明理,没有一个见苏雅嫁得好,仗着儿时养过苏雅谋取回报。
连楚河在镇子上买的房子,都退给了楚河,只住村上,不想搬走。
他们说,苏雅从小身世不好,如今她嫁得好,又有个疼爱她的老公,他们都很为苏雅高兴,只要楚河对苏雅好就足够了。
苏雅这些年在外赚的钱,都寄回来分给亲戚们,养育之恩已经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