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川拧着眉心。
不知是听懂了楚河的意思,还是心里正在盘算什么。
楚河见他不说话,转过身,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唇角抿着薄薄笑意。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怎么,我猜错了?”
接着,楚河又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小到大在你的脑海里已经不止一次演练过,杀死我们母子三人的步骤了吧!”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楚黎川声线低冷,带着鄙薄。
“不了解吗?”
楚黎川哼了一声,“自以为是。”
楚河挑了挑眉,“那我猜错了!”
“在脑海里演练想要杀了我的人是你吧。”楚黎川道。
楚河没有否认,“唉,可惜我胆子小,不过只是想想!想着,如果你死了,我就是父亲不得不倚重的那一个!想着,若你死了,你拥有的一切,就应该是我的了。”
“若你死了,爷爷或许会看到我,楚家的人也不再觉得我是登不上台面的私生子。”
楚黎川语气讥讽,“想不劳而获,还真是深得苗亚杰的真传!”
提起苗亚杰,楚河恼了,“你难道不是吗?你不就是仗着有个好出身,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难道你不是不劳而获吗?”
“出身确实是我的优势!但若没有手腕能力,这些东西给了你,你有本事守得住吗?”
楚河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他确实不止一次设想过,若换成是他如何在水深似海的楚家存活下来,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争权夺利中一马当先,掌控全局。
每次楚黎川遇见麻烦,他也会想应对之策,可每每楚黎川所使出的招数,都比他的更高明,更快捷有效。
每每此时,他在心底深处都会生出敬佩之意。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恼恨,越是不甘心。
楚黎川哂笑一声,“我不屑对你们母子三人动手!因为你们很可悲。”
楚黎川这话,彻底刺激到了楚河。
双目布满红血丝,憎恶地盯着楚黎川那张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语气恶毒。
“看来池恩宁在你心里的地位不过如此!是我对她下手太轻了,还是说……”楚河把玩自己的指腹,“你喜欢兄弟共享一个女人?她的肌肤可真好,滑滑嫩嫩的,好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楚黎川一把揪住楚河的衣领,“你再说一次试试!”
楚河毫不畏惧迎上楚黎川那双喷火的双眸,“难道说你和我兄弟情深,不忍心对我下手吗?你差点杀了小山的魄力去哪儿了!”
“好啊,你既然这么想死,我成全你!”楚黎川拽着楚河往江里走去。
楚河浑然无所谓,“绑架池恩宁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别再去找我母亲不痛快!”
“倒是母子情深!”楚黎川将楚河按在江水里,看着他本能地扑腾,等楚河就快窒息时,又将他拽起来。
楚河大口大口喘息,浑身湿透,水沿着脸颊汩汩往下流。
“她这辈子太可怜了!可怜可悲,身处在一场巨大的骗局却不自知!她就是被父亲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布偶!”
“我就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她,在所谓的荣华富贵里浮浮沉沉,看着她在你们楚家给她编织的金色笼子里做金丝雀!”
“她为了追求所谓的荣华,连自己的孩子都抛下了,在楚家伏低做小,谨小慎微一辈子,你却告诉她,她付出的所有努力,想要摘下的那个苹果,是假的,是幻影泡沫!哪怕付出生命,最后都是空梦一场!”
“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我都不忍心告诉她这些!宁愿她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楚河揪住楚黎川的衣领,嘶喊着,“她已经不想追求什么了!只想守着父亲对她的那点微末感情了此余生!可你将她最后一线希望也给撕碎了!”
“她在你们楚家二十多年,哪怕她不是称职的继母,陪伴你们兄妹的时间比陪伴我们兄弟还要多!为你们煲汤煮饭,对你们嘘寒问暖,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怎么可以……可以,那么残忍?”
楚河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可见是恨极了楚黎川把苗亚杰最后一丝聊以慰藉的幻想破灭。
“楚黎川,我恨你,真的很恨你!”
楚黎川又将楚河按在江水里,看着他扑腾。
“我残忍?破坏我的家庭,我母亲含恨而终,难道她就不可怜吗?她到死,都是睁着眼睛,念着你母亲的名字,咽下最后一口气!”
“楚河,我永远忘不掉,我母亲死时的那种绝望又痛恨的眼神!”
楚黎川这一次是真想将楚河淹死在江里。
看到楚河的挣扎越来越弱,心头一慌,又将楚河从江里拽了起来。
楚河喘着粗气,站都站不稳了,因为憋气太久,脸色涨紫。
只是在月色下,看不真切。
“楚黎川,我知道你恨我!可怎么办呢?我也恨你!你觉得你悲苦,我们兄弟也没比你好到哪儿去!从小到大一直活在遮遮掩掩中,不敢说自己的父亲是谁!他也从不敢在公共场合和我们在一起,好不容易有机会陪我们,总是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