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光球仍在不可置信地喃喃,自己将情况捋顺了的云棉则终于舍得从溪边起身,并放过了不远处那只笨兮兮却又勤勤恳恳的小蜘蛛。
没人能够透过五岁的皮囊看透云棉此时心中翻涌的某种坚定和克制。
也没人能知道云棉在连蒙带猜将妈妈这段时间的变化细细梳理出来后,心里竟然诡异的产生了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云棉不知道其它世界里的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毁灭灵魂的方式,但她仅有的灵魂碎片上所镌刻的,除了对妈妈的爱,也有她所感知到的想要“报复”的微妙恶意。
也许不能说是恶意,而是想要获得一份奇怪的难以说清的公平。
云棉没有拥有完整的记忆,所以她不知道这份带着些许恶意的对公平的渴求来自于哪里。
但她仅凭自身极强的直觉,果断选择了遵循自己的心意。
所以她起身往回走。
原本戴在脸上的口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摘下,随意用细短的手指勾住,随着她往前走的动作,垂在身侧前后晃悠。
云棉重新穿过之前的那片树林,脚下是一片片枯黄的树叶,有的干燥有的湿.软,窸窸窣窣的动静让云棉在行走间,缓缓压下浮动的心绪,整个人显得更加冷漠也更加疏离。
不知道的,恐怕还会以为她是要回去寻仇呢。
云空悄无声息追赶在棉棉身后,小心翼翼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从棉棉这里听到什么足以吓得它当场死机的消息。
聪明人还是适合去和同样的聪明人进行沟通博弈,云空现在一点都不介意之前的棉棉
内涵它是个笨蛋的事情。
嘲笑笨蛋,理解笨蛋,成为笨蛋。
不过笨蛋也会有些特殊的灵光一现的时候,比如在云棉将它和摄制组都关在门外,选择独自往里走的时候。
云空看着小朋友径直朝云锦衣走去的背影,脑袋一空,下意识喊道:“棉棉!杀人犯法!!”
云棉的脚步猛然一顿。
云锦衣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
云棉匆匆和她错开对视的目光,猛地扭头狠瞪向门外的光球。
恰好和光球处于同一水平线的镜头以及镜头后的观众们:“……???”
系统看着棉棉凶巴巴的模样,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身上的光更加乱七八糟,最后干脆在小朋友真正想“杀.人”的目光中,瞬息间收敛浑身光芒,然后啪叽一下重重摔在门口熟练装死。
云棉将刚才被系统和镜头同时顶开的门缝“砰”地一声用力关上。
一回头,云锦衣仍旧坐在那里,看着她的所有行动,而后若有所思:“棉棉想来对我动手?”
云棉:“……”
她现在就去把那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光球给砸了!
小朋友莫名裹挟着满身戾气,和之前小溪边分析地条理清晰的她不一样,此时的云棉完全克制不止心里的燥郁。
她扯掉自己身上的麦,冷着神色走到云锦衣面前。
屋子里的镜头云棉没有管,她指了指云锦衣身上的麦。
云锦衣微微挑眉,并没有拒绝女儿的指挥,顺从的摘下麦关掉后,这才抬眼含笑询问小朋友:“棉棉想问我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云棉开口就是那个世界里的自己直到死都想不明白的答案。
关于这个问题,古代世界的云棉其实能够给出答案。
可她不愿意去深想,不愿意自己劝慰自己,反而愈发坚定了要在云锦衣这里得到一个答案的心理。
被她这么直白的询问,云锦衣抬眼看着女儿因为皱眉而显得有几分凌厉的眉眼,明明稚气未脱却又融合着几分理智成熟的模样,云锦衣的目光始终温和。
她并没有敷衍或拒绝回答。
在云棉的注视下,云锦衣微垂着眼,思绪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
那些记忆其实早就随着一个个世界的过去而变得暗淡或褪色。
云锦衣自身也有意将那些记忆一次次封印,让它们变得越来越微不足道,至少不会再影响去往下一个世界时她的情绪和感情。
可这些天,随着拥有不同记忆的棉棉的苏醒,云锦衣也被迫解开了原本牢牢禁锢住其它记忆的一层层封印。
于是有的记忆变得鲜活。
有的记忆使她痛苦。
有的记忆染上了许多斑驳血色。
还有的记忆灰蒙蒙一片全是在绝境中难堪的挣扎。
现在,她的女儿站在她面前,承载着一份同样痛苦的记忆,质问她,为什么要杀
死我?()
云锦衣从那份记忆中艰难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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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温和的眉眼被迫染上几分痛苦,虽然很快就被她平复下来,却并没有被云棉错过。
但云棉没有想到,她所想的答案,和自己听到的,会是那样天差地别。
云棉以为妈妈会用尽一切爱和痛苦的借口。
所以她才会藏不住自己眼中的戾气。